水流滑过线条流畅的脊背,顺着腰背往下,紧接着一块白色浴巾围到腰部,将疏疏落落的水珠一笔带走。
吹风机的声音响过后,浴室的门打开。
傅正卿走出浴室。
从公司回来以后,脑子里一直装着一些事情,大部分都是关于他爸的。
他在秦泽洋面前风轻云淡,其实心里一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
淋浴后脑子清醒多了,但心情却依然沉重。
李景熙听到动静,回过头,视线掠过他胸膛时,颊边红晕瞬间爬到了耳朵根,她收回视线,喝了一大口冰镇果汁。
耳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我过来的时候,安硕在。”她解释一句,觉察到沙发陷落,侧过头。
傅正卿悠闲地坐在她身边,见她过来,戏谑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
李景熙想起了那次进错了房间的乌龙,脸颊再次滚烫起来。
到她这幅模样,傅正卿知道她听懂了。
之前积累的消极情绪一下便消失了大半,沉重的身体也变得放松起来。
“傅叔叔来找过我,他跟我说了一些我爸的事情,”李景熙很认真地把他们的聊天内容复述了一遍,“我爸爸叫李修文,妈妈叫苗娅静。”
傅正卿脑海里隐约出现一个男人的影子,形象很模糊,就像小时候过的一些故事,他只知道故事很精彩,真要让他讲出来,他却无从下手。
他抬手轻轻敲击太阳穴。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李景熙侧头他。
“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傅正卿喃喃地重复,“李修文……李叔叔……”
“傅叔叔提到我爸的时候,有一种很真实的崇拜感,”李景熙回想了片刻,“这种感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爸是一个很高明的生意人,越对他有用的人,他表现的越是‘真诚’,”傅正卿盯着她的侧颜了一会,“不过,他的演技能获得你的肯定,是他的荣幸。”
李景熙:“……”
“我在查我爸妈跟研究所之间的关系,他们去过海甘村,却从来没有下过船。”
“为了避嫌?”李景熙问。
“嗯,很有可能。”傅正卿眯起眼睛,“你手机被人带到洛城那一次,我去‘慈爱孤儿院’找了老院长,按照他的说法,有一个女人把你丢在了孤儿院门口,那时候你还在襁褓中,根据我对李叔叔有模糊印象这一点,李叔叔还在研究所工作的时候,就把你抛弃了。”
李景熙愣住了。
——被遗忘,被抛弃,
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真相。
傅玉堂真的在撒谎吗?或者,父亲抛弃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话可以信一点,但不要全信,”傅正卿瞳孔里散射着锋利的光芒,他攥着李景熙的手,把她往怀里带,“明天我会找那张合照,李修文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