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如此一来,便以革命党之矛攻革命党之盾,使其进退两难。”
“还有什么发现?”
“微臣原本奇怪广州之乱为什么和京师之乱在同一日,现在才明白过来,为的就是方便行事。能浑水摸鱼。不过,微
一点心得,总觉得事情还不止这么简单。”
“说下去。”
“表面上看,南北是在时间上联系在一起地变故,一南一北,浑水摸鱼,方便行事。但查阅了伊藤等人的审讯记录,微臣认为有一点甚为可疑。为什么他总是强调这个计策是上头指示他这么做呢?”赵秉钧指出。“这些话反复强调。甚至从不止一个人口中说出,臣以为不是推卸责任的言语。”
皇帝若有所思,继续倾听赵秉钧的发言。
“微臣发现,川岛接受了一串奇怪的指令,在几张电报纸上面,标称有琼州海南岛、支那新政府、革命党、双向谈判等几个孤立的、不相干的字样,问川岛本人。只说是接到的密令,但密令不知何故却不齐全,所以无法解读,文字原件微臣亦已带来。”
看着这几片残缺不全地词语,皇帝陷入了沉思,这中间潜藏着一个不小地阴谋,到底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筹划了好些思路。都感觉离题太远。皇帝焦躁之下,看起了万里海疆图,打算看看琼州究竟有何妙处。看到精妙处,皇帝地思绪在电光火石间一闪,忽然有了一个方案。
“南北两次叛乱,其实是一个整体方案的继续和展开。”皇帝指着地图说道,“从地图上看,如果能控制北起满洲、朝鲜、南到台湾、琼州,日人的势力便将帝国牢牢封锁住,沿海一线,悉数在日人监视之下。所以,朕以为这个阴谋其实是割让琼州的双重保险。”
“双重保险?”赵秉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认为日本人志在琼州,但如果听之任之地放过也太失之草率。
“第一重,一旦世铎等人阴谋得逞,必然会向日本祈援以巩固根基,日人便会趁机提出要求,眼下各国势力均衡,琼州因为人烟稀少、地处偏僻不为人所注意,所以割给日本亦无不可;第二重,一旦革命党造反成功,日人必定唆使其割据两广,这番割据倘若不得日人援助亦不能久,革命党为了挟洋自重,必定无一不应允,琼州孤悬海外,价值不大,割给日本换取援助亦无不可。这样,日本北上援助‘新政府’,南方扶持革命党,左右逢源,两边通吃,岂不美哉……”
“原来如此,臣明白了。”
“当然,这还是朕考虑的一种设想,究竟是否如此,还需要验证,所以,内政部务必加紧对此次动乱牵涉到的有关日本人员进行监控,暗地捕来,进行查证。”
“臣明白。”
“这次骚乱,内政部举止失当,应对失措,几乎狼狈,所幸你赶来报信给朕提了醒,这份功劳朕不会忘记的。”论功行赏是皇帝一贯地主张,“过几天,内阁适当改组一下,你要担负起更大的责任来,朕对你厚望有加,要求你务必在3内建立起遍布全国的情报体系,如果再像这次这样狼狈,你自己午门外候斩吧……”
“臣遵旨!臣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对于皇帝的语言艺术,赵秉钧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所谓“担负起更大的责任”来,就是“提拔重用”的代名词,现在已经身居内政部侍郎,再提拔不就是内政大臣了?让他如何能不喜出望外!
几乎在同一时间,黑龙会内部,头山满和内田良平正在商议有关中国事件地善后。
“可惜,太可惜了,几乎成功,却最后功亏一篑。”内田良平提起川岛就要发火,“也不知这个笨蛋怎么经营地,多好的形势,居然让他糟蹋成这样。”
“和他联系上了没有?”
“没有。支那官方消息说他毙命于骚乱之中,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死一个川岛何足挂齿,只是攻略琼州地战略此番却不得不推迟了。”
“琼州?有什么用?”
“你不懂,你不懂。”头山满连连摇头,“琼州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与支那大陆并不接壤,虽然不如台湾富庶,但其地位与台湾一模一样,今后帝国要进入南方支那半岛发展,这是一个异常合适的基地。”
“可是,和这次行动有什么关系?”
“这本来是这次行动的战利品,可以要求支那割让给帝国,可惜现在全泡汤了。”头山满耐心地解释起来,“世铎等人如果成事,必然需要我们的援助,那么要求一个地方的酬谢是顺理成章之事,琼州地处偏僻,人烟又少,不会太引人注目;支那革命党如果成事,同样需要我们的援助,让他们拿琼州来换,岂不很好?”
“琼州真有这么好么?”内田将信将疑,“在我看来不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荒岛。”
“我们的目光要放得长远些,我和大藏大臣曾经聊天,他告诉我,以日本目前的人口繁殖速度,再过20年,本土人口过剩,大州这个地方地广人稀,而且气候条件很好,稻米一年可以三熟,是海外拓殖移民的好去处;第二,帝国本土没有铁矿资源,但在琼州,发现了一处产量巨大的富铁矿,而且还可以露天开采,简直是天助我也;第三,琼州附带大量岛屿,海军若是辟为基地,进出印度洋、掌握南洋极为方便,形成帝国的前哨基地……”
“原来如此,我受教了……”
“既然这次不太顺利,那先收敛几天,避避风头也好。”头山满异常惋惜地说,“攻略琼州的计划恐怕不得不再次推迟一段时间了……”第三次机遇第三卷第九十三章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