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颤,顾承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瞬,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来,半开玩笑的问:“那……我就没有酬劳了?”
音色微酥,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步,也不见半分慌乱,半分怯懦,反而还在套他的话。
而且,即使知道是套话,他听起来,也没觉得不舒服。
“有是有的。”谢蕴轻笑:“不过我在想……想……”
顾承沉眸,听他说:“谢祈年这小子,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哈哈哈。”顾承笑起来:“缘分的事,碰巧而已。”
很好的岔了过去,不过谢蕴还是有些好奇:“你是在……下?”
“………”
这组织的老大这么不会说话吗?
看到顾承微微黑下去的脸,老男人不受控制的笑出声,并补刀:“不……不好意思,我们老谢家,一般不在下。”
“………………”
真好啊。谢蕴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就想:他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上次这样开怀大笑还是……还是很多年前,阿瑾问他,“为什么你一定要在我上面?”
然后,他就把人抱了过来,强迫他坐着。
等待的二十年虽然漫长,但现在想想,又像是在昨天。
这些年,他总盼着阿瑾能回来,所以拼命扩张自己的势力,希望到时候,他不会再受任何人欺负。
可等到现在,也不过是迎来了一张和阿瑾一模一样的脸。
该结束了。
谢蕴想:而且,他对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下不了死手。
平时走在街上,哪怕看到一个背影有三分像他,都忍不住驻足,心脏阵阵锥痛,怎么可能会杀顾承……
。
呆了一会儿,谢蕴便走了,多余的话没留,只说东西会让其他人代为转交。
顾承没明白意思,但刚才的那点录音,还是转给了厉天决。
外面守卫一个接一个,他没办法出去,只能等待着剩下的转机。
不到最后一天,破门而出撕破脸,总归是没有必要,而且,小阿年也在回他的消息。
夜半十二点,他收到了一条消息。
谢祈年:【顾思死了,她藏瑾叔的衣服和各种遗物被发现,我三叔亲手杀了她,扔进了山野。】
眸色暗垂,人性本来就复杂的捉摸不透,顾承不想对别人的作为评价什么,不过确实能松下一口气。
因为,如果顾思也在顾家,他会自己动手,把女人扔进监狱,总之,必不会等到现在。
。
顾承睡了一觉,第二天,有人拿了黑色眼罩进来,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顾承上了车,像是走过了一大段桥,最终来到了一间光线不大好的房间,紧接着,他的手被绸带栓了起来,不会疼,不会勒出印子,但很难挣开。
然后,那些人就走了,一句话也没留。
大门轰然合上,有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缓缓靠近,紧接着,就一只手攀上了他的眼睛。
顾承侧身,下意识想躲,但那手却抢先一步按住眼罩,耳边,熟悉的男声轻传入耳:“哥,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