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永远都是有家的小孩。
最后一句话,老人家说的又缓又慢,一字一顿,像是在对以前的顾承说,又像是在对现在的顾承许诺。
所以,他要好好吃药,多多锻炼,争取多活几年,为顾小承找到下一个家之前,他不想散,也不能散。
最后一句话落下,病房里一时陷入了窒息的静谧,只剩下顾铭的画笔划过纸张,留下规律的沙沙声。
不久,那沙沙声也停了,顾铭吹了两下画纸,上面是顾承安静的睡颜,但这一次,身后多了几个人。
有他,有爷爷,有黎江,还有只……看起来傻乎乎的大狼狗,更傻的吐着舌头。
只是这些,画的都不如顾承精细。
破天荒的,顾铭这次画完,没有留作私藏,而是主动把画放在了顾承床头柜边,用一个苹果仔细压住。
如果这些人出现,哥哥能开心的话,他会再忍着讨厌的心情,多画几张。
。
房间里,爷爷又累睡了过去。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不经意间,移动的乌云已经遮住了皎白的光,狂风突起,大雨骤降。
微潮的空气里,顾铭终于搁下画笔,起身往外走。
眼看着人出门,谢祈年也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在越过医院的走廊时,伸手直接横在了顾铭眼前:“铭哥去哪儿?”
顾铭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练枪!”
“练枪?这么急吗?”谢祈年轻笑:“这可没有靶子,你拿什么练呢?”
顾铭刚要迈步,又听对方幽幽道:“顾弋的尸体吗?”
顾铭呼吸一滞,终于肯抬目,正经瞥一眼谢祈年:“与你无关。”
这东西胆小,不替哥哥报仇,他去!
但,下一秒,谢祈年就把手机横在了他面前,画面渐渐浮现——
寂静的大楼里,落地窗破损的第38层,顾弋的尸体本就在窗边,一条腿了无生气的耷拉在窗外,早已僵化。
但……或许是风雨太大了,还不等警方处理,他的身体,就因为被暴雨侵袭,摇摇欲坠。ap。zx。r
眼看尸体要掉下去,发现的警察慌忙去拉,却早已来不及,差点自己也被坠下去。
被身后的同事及时制止,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38楼,顾弋早已僵硬的身体极速下坠,地面的救生气垫早已撤去,只剩下几十辆电动车,在车棚里零星的摆放着。
车棚年久失修,有些破损,好几个电车充电器进了水,开始滋滋冒电,隐隐有炸裂的趋势。
忽然,顾弋从天而降,压垮了车棚,直直砸在进水的充电器上。
紧接着,砰——
爆炸声凸起,漫天火光吞噬了男人僵硬的尸体,顷刻间,烧的面目全非。
若不是消防员及时赶到,恐怕连骨灰都找不到。
“看吧?拿他练靶子太便宜他了,就该毁的连灰都不剩。”
一侧,谢祈年的声音幽幽传来,顾铭有些讶然:“你不怕惹事?”
“惹什么事?”狼崽无辜发问:“我就是看最近天气干燥,人工降雨,留一下空气中的水分子而已,怎么比得过铭哥今天在警方眼皮子底下虐杀……”
“打住,我没有。”顾铭敛眸,想起今日举枪虐顾弋的场景,几分欢愉又不自觉攀上心底,忽然就后悔,没有多打几枪。
于是,顾。组织第一神枪手。铭提醒道:“我只是有点紧张,枪法不准而已。”
正说着,走廊门口,忽然有大批警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