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志久经战阵,看到如此雅致的景物,不由地放慢了脚步,与常山洁指指点点,欣赏起来。
又在岗上走了数百丈,只见眼前出现一个村子。望见村畔有好几个农夫,荷锄耕于田间。刘承志整了整衣衫,上前问道“请问刘省身刘老先生,是否住在此间?”
那几个农夫只说不知道,刘承志又问道“那请问你们这边可有教书的先生?”
有一名身材粗壮的农夫说道“半年前,来了两位先生,人极好,从来不收我们的学费,只在自家门口种了点菜,真是好人哪!”
刘承志连忙谢过,问明道路,便向村内校舍走去。
当时正是正午,刘承志来到校舍旁的小茅屋,只听得里面传出了颇为雅致的琴声。
刘承志对于琴道也颇有涉猎,故而静静地听着,过了一炷香时间,琴声才停止。
屋内传出了一声幽幽地叹息,只听得里面的人说道“不知是何人在此处听我抚琴?”
刘承志在屋外施了一礼,道“刘先生,是小子我呀!”
刘省身道“二公子,当日疆场一别,凡尘俗事我早已了无牵挂,不知您今日造访却是为何?”
刘承志道“我知先生已看透尘世,但是一个人,只要在这俗世之中,却也无论如何逃离不了这命运之手!”
刘省身也不答话,沉默了下来。
刘承志接着道“先生可知,江南政局又有变动,大晋三皇子殿下目前已经来到此处,你们江南旧人纷纷得到起用。”
刘省身道“启用如何,不启用又如何,和我又有何干?”
刘承志道“先生差矣!朝堂之变,必然达乎江湖,我们一干人等谁又能免呢?”
刘省身叹了口气,道“我观这上官云况治国本事却也不小,这两月施政下来,江南比以往更为安宁!此人手腕只怕不在你之下呀!”
刘承志哈哈一笑,道“难得刘先生还关心当世政局,如此便省了我不少麻烦!”
“刘先生,您认为这三皇子殿下软肋为何?”
刘省身道“我不在朝堂,故而对朝局不甚了解,二公子所指为何?”
刘承志道“这三皇子殿下,治国能力与手腕皆都具备,就是不通军事,手下除了王汉臣,却又无可用之将!”
刘省身道“二公子说笑了,有你这名奇才,却说他无可用之将?”
刘承志眼色黯淡下来,道“只怕我离赋闲已经不远,故而此行我愿为江南百姓求刘先生出山,保我江南太平!”
刘省身道“二公子多虑了,老夫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再跳入这个火坑了!”
刘承志朗声道“目前江南朝堂局势不明,哥舒武吉扩军备战,虎视眈眈!刘先生此时不出山,难道要等这江南八州重新陷入战火,而后才考虑后路吗?”
刘承志站起身来,道“老先生,我知道您需要时间考虑。小子也不再叨扰,就此别过!望老先生为大晋江山,为江南百姓考虑,重拾旧日豪情,以成就大业,告辞!”
说罢,便转身离去。
刘省身坐在琴前,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