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茂密青草的林间,大树遮蔽整个天空,稀落日影散在绿叶的缝隙中。
一匹黑马蹄声阵阵,踢踏着地面穿行在其中,不时一句嘶叫。
挥鞭一声,马跑得更欢了。
晃动的马背上,一个黑衣男子身板挺直,手握疆绳,周身仿佛被冷气若吞噬,斑驳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冰冰冷冷。
脸上始终是木然的表情,一切过路风景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宿州距光州不算近,但也不远,中间就隔了个益州。
薛一鉴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宿州,就如同他十多日不分昼夜快马加鞭从京城赶到光州解决姚浦一样。
此时未过午时,宿州城内人烟鼎沸,不远处的路上,一群人围着一辆囚车缓缓而来。
欢呼声,怒骂声,哭声,呐喊……震天动地。
囚车里是一个穿着褚衣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的肚子已被宽大的衣裳遮掩住,只隐约显出一点肥胖。
头发乱糟糟的垂下,上面还挂了几片菜叶,粗糙而肥大的脸上已流下鸡蛋,整个人污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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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因为想着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一切而感到颤抖。
“活该!以为占着家里有点小钱就可以轻薄女子了吗!还不是被抓了!”
有百姓骂道,挥着拳头想上去打人,另一个人急忙按住他手,让他莫要冲动。
“这位兄弟,这你可就不清楚了。”他说道,“轻薄女子并不是这个人该死的理由,他是因为得罪了徐知府……”
“是啊。”又有一人凑过来小声议论,“这万八平日里就好色成性,前些日子居然对徐知府的小妾起了歪心思,还刚好被徐知府瞧见了,后来……”
“后来啊,又查出他二伯一家不是被山匪杀死,而是他做的手脚……”
“徐知府听了后着实气愤,就把他打入了死牢……”
薛一鉴淡淡瞥已经过来的人群一眼,握了缰绳勒马停在一处角落。
这群人走得很慢,他等得有些不耐,便直接调头走了个偏僻的小道,把人声隔绝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