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一张地图铺在赫连渊面前的桌子上。
他一手举着蜡烛,全神贯注地弯腰盯着上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已经忐忑到了极点。
自从赫连渊跑空了酒楼回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他不说话,别人自然也不敢说话。
如今正是四月天,夜晚依旧有些凉。
一阵过堂风之后,屋内的空气悄悄流动。
只有赫连渊手中的蜡烛未罩灯罩,灯芯缥缈地动了几下。
他并未受到影响,但是下面的众人都晃了晃神。
此时已经夜班三更,官员们都十分困乏,他们极力地压制着想打哈欠的冲动。
毕竟上面人的威名他们还是不敢忘记的。
正当众人一片绝望之时,终于有一道声音拯救了他们。
“想必李景毅已经发觉皇上知道了他的计划,在外多走一日就多一分危险,若他想尽快到达临江,那必是水路。”
与他平日的声音不同,此时伴随着周遭的幽暗,南宫羽此时的嗓音竟有些沉着暗哑。
可他依旧为众人迷糊如浆糊的脑子开出的一道明路。
众人纷纷又递去了钦慕的眼神。
他们见赫连渊放下烛灯,双手手指交叉,肘部撑在扶手上沉思。
他们不理解,这么好的方案,如果他们是李景毅一定也会这么做。
王爷还在等什么呢。
但是他们也都不敢表现出来。
而他们也不敢打扰正在沉思中的王爷。,以都怀揣着一种冲动静静地窝在一旁。
——
一日前。
待把沈娇娇安置之后,小厮绘声绘色地向李景毅汇报他们在车行的“英姿”时,渐渐地注意到主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对。
最后小厮渐渐地噤了声,头埋地就像一个鹌鹑似的。
李景毅暴怒地向他们呵斥道。
“一群蠢货,正是不宜兴师动众之时,你们却闹得越大!你们非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相在这里才好,叫你们抓一个女人都办成这样,要你们有何用。”
小厮闻言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主公责罚。”
眼见着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李景毅恨不得就地杀了他们。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此时正是用人的时候,而杀人也有暴露的风险。
时局动荡之际,饶是他也不敢冒险。
他眯了眯眼睛,压下心头的怒火。
“这次就饶了你们的狗命,到达临江时候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谢主公,谢主公。”
“滚。”李景毅骂了一声的同时,还用踹了离他最近的小厮一脚。
小厮不敢躲,被蹬翻在地。
随后他又一轱辘地爬起来,忙不迭地退下了。
李景毅招来身边的侍卫。
“晋王大军到了何处。”
“明日便能到达安穆县之外。”
李景毅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感到压力逼近,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他沉声说道。
“不能再呆在这了,通知下去,收拾东西,今晚就出发。”
身边的侍卫领命,向李景毅拱了拱手,大步迈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