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姐儿啊,你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啊,你那个豆腐坊一天天挣得那是现银子啊,你汉杨哥是咱们老徐家第一个娶媳妇儿的,你就给这么点儿东西,你看看三郎、小五穿的,你……你咋就能给了毛青布啊!”
“你这孩子忘本啊你,白养你了啊,黑心尖的死丫头啊,老四啊,你走的太早了啊,看看你这闺女啊,呜呜……呜呜呜……端午节给这家送粽子,给那家送猪肉,她亲奶奶、亲爷爷是啥都没有啊,呜呜……呜呜呜……”
吕氏这么一闹轰,原本咳嗽的三郎,就更是气的面色通红,见过不讲理的吗?眼前儿的这个不就是了。徐冰一看自己的母亲哭的那么伤心,也是不乐意了,一边安抚着吕氏,一边斥责徐苗说:
“苗姐儿啊,咋每次你一来,就能把你奶给气哭呢,你怎么就这么不孝顺。”
“是啊苗姐儿,看把你奶气的,赶紧给你奶赔礼道歉,快溜儿的。”冯氏历来是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她,哪儿都能插上话,也能说上话。
蒋氏虽然没有吱声,不过却也拿着帕子,给吕氏擦脸,老三跟老二兄弟俩坐在地上的凳子上,谁也不吱声,郑氏没有说话,徐老爷子瞅着大烟袋。
几个小的都盯盯的看着徐苗姐弟几人,就连郑氏,都瞅着没有吱声。徐正江不乐意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
“百善孝为先,苗姐儿,这是咱们老徐家的规矩,你一回来就让你奶气的这般,你到底是来随礼的,还是来找茬的,要是来找茬,这礼我们不要,你拿回去吧。”
三郎看着这样的局面,火大的就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徐苗给拦下了,然后看着徐正江,直接就开口说道:
“大伯这是什么话,我们来找茬?我们来了到现在可是啥都没有说,二伯在那里夹枪带棒也就算了,他没念过书,庄稼把式啥都不懂,我们不计较。大伯你可是个秀才,刚才我奶说的啥,你不会没听见吧。”
徐芽一听这话,更加不乐意了,梗着脖子附和的说:
“就是,大伯你不会不动吧,还有啊,奶,你刚才那话啥意思,什么叫‘咋就能给了毛青布’,怎么,看不起毛青布吗?今年腊月那会儿,莹姐夫给咱家送年礼的时候,我记得奶可是给了几尺毛青布,让给我哥还有小五做衣衫。”
“如今那衣衫到现在,我哥跟小五都留着,那可是好东西呢,怎么到奶这就不值钱了?”徐芽说话不让份儿,歪着头一口质问的语气。
吕氏被说得哑口无言,她不是看不上那毛青布,可以现在徐苗家的条件,满可以再多一些礼的,可偏偏就一点都不舍出来,面子上挂不住了,就直接拍着大腿,嚎啕大哭的说:
“老四啊老四,你个不孝顺的猴崽子啊,你咋死的那么早啊,你看看你的闺女们啊,都要吃了你的老子娘了啊,呜呜……呜呜呜……哇——”
“徐芽,你怎么跟你奶说话呢,那么没规矩呢?”徐冰看着吕氏哭的那么伤心,就更加不乐意了,皱着眉头看着徐芽,作势扬手就要打。
徐芽更加的不甘示弱,就那么梗着脖子,瞅着徐冰说:“你打啊,你打啊,你凭什么打我?我说错了吗?”
“我是你老姑,怎么就打不得你?”徐冰反呛声。
徐芽一听这话,那就更加不乐意了,转了个方向,盘腿坐在徐冰的面前,瞅着冯氏、蒋氏还有吕氏,冷笑了一下,又说:
“哦,你是我老姑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我老姑的事儿了,谁家的老姑馋肉了就逼自己的外甥,谁家的老姑不想干活了,就欺负自己的亲侄女,我倒是想问问了,那会儿和猪食,你凭啥不让徐芳、徐茼去做,为啥偏偏就是我?”
“让你和猪食怎么了?还不能指使你了?你怎么就那么……”
徐冰的话没说完,徐苗伸手搂着徐芽,然后冷冷的看着徐冰,开口说道:
“老姑,我们今儿来是给汉杨哥随礼的,我们是分家出去的孙子、孙女,今儿过来穿的体面一点,那是因为我们是客,来老宅这边算是串门,这道理老姑不会不知道吧。”
“奶,你嫌弃我们给的轻了是吗?可当初你给我们家撂锅底儿,那是三十个鸡蛋,完事之后,我可给你们一大家子送了两碗上尖的肉菜,别人去家里买豆腐是二文钱一斤,你们买是一文钱一斤,你们没忘记吧。”
“还有二伯娘、三伯娘,这汉杨哥成亲,老宅怎么安排那都与我们没关系,怎么你们偏偏算计着我们,又是让我们切菜、又是焖饭的,怎么,徐家没有儿媳妇了是吗?都得让孙女来做事儿?大伯娘,你自己说,这礼,轻吗?!”
最后两个字,徐苗说的已有所致,郑氏是个聪明人,又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