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没有立刻回去。
他站在门屋旁边沉思。
似乎又想通了,觉得原主对秦月荣如何都无所谓。
只要自己清白,就没什么好内疚的。
刚才就因为想到原主和王岩的邪恶计划,自我觉得罪大恶极,才会因为那意外而方寸大乱,自惭形秽。仔细想想,不就是因跌倒而发生了磕碰呢?实在没必要整那个严重。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如果她要死了,需要人工呼吸,救还是不救?
当然要救!
而自己方才,一脚踢在门槛上,脚指甲可能都离开指床了,现在疼的如同火烧一般!身子直飞出去的惯性极大!她若不因本能的善良而抱住我,就那样跌出去,说不定我鼻子会撞破,牙齿会磕掉,脑袋也会开瓢……
所以,这也算是救命啊,不能因为原主对她邪恶,我就总绷着神经,弄的跟个神经病一样!她若需要救援,迫不得已,我也会出手!
这一想通,他就对着天空,轻松的吐了口气。
可随后又皱起眉头。
担忧秦月荣的心态。
“她好像要疯魔了,比我还在乎这个意外。”
就在此时,一个佝偻的老人,从门屋旁边的门房里走了出来。
“许三郎,还不回去睡觉么?”
这是赵家唯一的仆人,门房赵通。
年过六十,非常老迈。
脊椎弯曲,面如核桃,声音沧桑无力,眼神浑浊如飘摇烛火。
“老赵,吵醒你了?”许辰抱歉,微微欠身。
“你和荣姐儿的争吵,我都听到了。”
赵通的眼睛并不聚焦,眼神浑浊的令许辰担心,怕他很快就会散掉所有的灵光!
“荣姐儿?”许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根。
“已婚妇人,若没有乳名,还想恭敬的称呼她,不是应该在名字后加个‘娘’吗?赵庭妍才叫妍姐儿。秦月荣,应该叫荣娘!赵娇娥也是娥娘!大姐莺莺有乳名,叫珍儿。二姐叫静儿。”
“至亲长辈,可以不用那么讲究,叫荣姐儿反倒更亲切!她很小的时候嫁进来,我就是这么叫的。”赵通摇摇头,眼神带着浅浅的怒火。
“你小子真不开窍啊!刚才见你一个人叨咕荣姐儿疯魔了。我看你才是疯魔了!”
“难道不是?她往日高高在上,矜持端庄。虽然和很多男子打交道,名声不怎么好。可我知道她恪守妇道!不曾接触任何男子。揍三个赘婿的时候才会例外。”
许辰满脸担心。“她刚才不是试我的体温,就是拍我脸,更是直言亲手阉了我。阉掉她恨的男子,或许做得出来。可这不该是长辈说的话。说的更难听些,我若不是正经人儿,就会怀疑她在魅惑我。暗示我等下去接受她的手术!”
许辰搀扶着赵通,决定和他好好聊聊。
或许在这里熬了一辈子的老头,真的很了解秦月荣呢?
自己想要和她们生活一段时间,偿还罪孽,化解刑律危机,总要了解相处对象吧?
什么都不了解,天天这般折腾,很累啊。
还要接受那些记忆的煎熬和磋磨!迟早会人格分裂的。
就比如说方才,明明就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儿,自己要摔倒了,她伸出援手。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携手相助,在这末世中好好活下去吗?可偏偏自己钻牛角了,她的反应也太大!
这或许就是人格分裂的前兆!
等再过段时间……
白天他是善良的大哥哥,晚上就会变成伤害她们的小恶魔?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绝对正义的善人,脑子里忽然多了些丧心病狂的记忆,还真容易人格分裂!
不可否认,从未做过坏事,甚至对女子没有任何邪念的许辰。一方面在憎恶原主的记忆,一方面又对坏人的思维逻辑、对女人的某些邪恶观点,还挺感兴趣!就比如说,原主想把凶顽强悍的秦月荣弄哭,那成就感……许辰无法否认,自己感到烦躁了。
若被这些思维和记忆荼毒久了,他铁定完蛋!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了解秦月荣,然后用自己的成熟思想,充满正能量的心态,找到一个和秦月荣正确又舒服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