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柯黎点开了那张照片。
放大。
背景是在燕家二楼,客房。
林芷若的视角是躺在床上,拍下的刚好是燕西塘给她倒水的背影。
男人穿着宽松的深灰色居家服,低着头,灯光打在他冷峻的侧脸,竟没有往日的严肃跟冷意,倒显得柔和。
柯黎看着照片中的男人,甚至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丝温柔。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幕。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结婚三年,夫妻间该做的事,他们都做过了。
同床共枕三年,她却从未见过燕西塘温柔耐心照顾一个人的一面。
柯黎垂下眼睫,控制自己不要继续乱想。
她迅速地关掉了手机,一把关上了病房的灯,侧身躺下。
满屋安静得不剩一丝声音。
这个时候的燕西塘在做什么?
将林芷若带回燕家,陪着她,照顾她么。
柯黎拉上被子盖好,咽下了涌上喉腔的酸涩。
这两人做什么,关她什么事?
反正他们早晚要离婚。
-
燕家。
林芷若睡着后,燕西塘带上房间门去了隔壁书房。
他点燃一根烟坐在桌前,深吸了一口,拨了一个医生朋友的电话。
“喂,我向你咨询一件事。”
陆寒川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被吵醒的不悦,“什么事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燕西塘弹了弹烟灰,嗓音低沉,“一个女人,如果突然食欲不振,经常呕吐是得了什么病?”
陆寒川顿了几秒,“大半夜打电话你就来问这个?我虽然是医生,但我又不是神仙,你说的这症状也太笼统了,很多病都有这种症状,你这让我们怎么判断?”
燕西塘偏头思考了几秒。
柯黎最近的状态很反常,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又补充道,“脸色发白,精神不好,总是躲躲闪闪。”
陆寒川忍着骂人的心道,“打住!太晚了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你真放心不下,你现在就带人去医院,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
燕西塘还要说什么,电话却被掐断了。
一股燥意猛地窜上心头,他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抬手揉着眉心。
今天明明只差一点就带柯黎进了医院。
这女人百般推辞,她到底想瞒着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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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柯黎换好了衣服,做好了手术的准备。
岑安安安慰道,“不用害怕,这个手术很快就会好,我已经找了照顾你的人,等你做完手术我会一直陪着你。”
柯黎倒是没害怕,只是躺在那冷冰冰的手术室时,心头有些发凉。
她目光微垂,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底竟划过了一丝不忍。
之前没躺上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
不久后,肚子里就有个小生命要流逝。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孩子,也是跟燕西塘的第一个孩子……
一想到这,心情就莫名地复杂起来,像哽了一团酸涩的东西,咽不下去。
“准备好了么?”医生没有温度的声音打在了耳边。
柯黎攥紧床单,低声道,“嗯,开始吧。”
她躺好,闭上眼睛。
就当一切准备就绪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