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下头,转过身还是多问了一嘴,“雪乔哥还是没回家吗?”
“嗯。”
爸爸低着头将电话回拨过去,“还躲外面学化妆呢,反正只要他别给自己化,乐意给谁化就给谁化……喂,没睡呢,在外面和栩栩唠几句,嗯,这不提到雪乔了么,你不用上火,现在孩子是一个比一个难管……”
我没在听爸爸多讲,孟雪乔是孟叔的独子,比我大五岁。
硬说起来,他才算名正言顺的老来子。
儿子么。
孟叔前半生坎坷,得到了这个儿子就给予了厚望,对雪乔哥很严厉,如果说我学特长是为了玩,家里人天天夸得我美到灿烂,雪乔哥就惨了,考了九十八分的卷子,回家还会被孟叔要求面壁自省,好好想想,那两分为什么会丢,想不明白不许吃饭!
我去他家好几回都赶上雪乔哥在罚站。
虽然我一去雪乔哥就不用站了,我也不太爱去,气氛太压抑。
可架不住雪乔哥精啊,他看出孟叔不限制我们来往,对我还很宠爱,一到考试发完榜就会先来我们家,忽悠我去他家玩,“栩栩,我家有葫芦娃动画片,你去看不?”
“我去!”
到了他们家,孟叔绷着老脸坐在沙发上,雪乔哥先进门,孟叔一声大喝,“怎么才回来!又考砸了是吧!”
雪乔哥一颤,我就在后面探头,“孟叔,我来了。”
孟叔表情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栩栩啊,来来来,快进来!”
我笑呵呵的跑进门,:“孟叔,你心情不好吗,不要心情不好,咱们一起看葫芦娃好不好。”
孟叔瞪着雪乔哥还得冲我笑,“行,看葫芦娃,雪乔,你给栩栩放啊!!”
“孟叔,你小点声……”
孟叔还得点头,片头曲一起,我就来劲了,“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风吹雨打都不怕!孟叔!一起唱啊!啦啦啦啦!”
“啊,怎么唱,啦啦啦啦——”
孟叔被我折腾的不知如何是好,雪乔哥就抿着唇坐在沙发边上,“爸,你这调低了啊,得学学栩栩,你看人家,栩栩啊!唱的真好!哥给你鼓掌!你不当歌唱家都可惜了!”
我美的很,看完还得哭一场,“穿山甲死的太可怜了,孟叔,你说它怎么这么可怜?”
孟叔,:“……额,打死蛇精!打死蝎子精!”
“打死他们!!”
我跟着挥舞手臂,玩到半夜,就在他们家睡了。
等过个一两个月,雪乔哥又来,“栩栩,我买了一套超级玛丽,来我家玩游戏啊。”
“走吧!!”
那天孟叔被迫陪我玩了半宿,还得被我嫌弃跳的慢总吃毒蘑菇!
随着我年龄慢慢增加,雪乔哥这招就不好用了。
我又不是看不出孟叔那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无论雪乔哥怎么诱惑我,我都不为所动。
自己回去站着吧。
不过话说回来,雪乔哥虽然拿我挡了无数次的抢,我俩的关系却一直很好。
即使他被高压管教,依然开朗乐观,会时不时来训练场看我,给我买些小零食。
下雨天他会突然出现,打着伞送我回家,我走累了他还会背我。
我们打打闹闹,无所顾忌。
因为我艺体表演时会需要化妆,雪乔哥就买来一堆护肤品和彩妆给我普及。
本以为那是老师的事儿,跟我无关,得益与他,我从很小就学会简单的化妆。
懂一些护肤常识。
这种和谐一直持续到我十一岁,孟叔过生日,大家聚在一起,雪乔哥的母亲因为生他时年龄较大,发生了危险走的匆忙,所以孟叔哪次生日,都是我们家陪他过。
在餐桌上,爸爸提议,我和雪乔哥借此机会定下亲,他说我和雪乔哥属于青梅竹马,感情他们也看在眼里,待日后雪乔哥学业有成,愿意把我托付给雪乔哥,亲上加亲。
我当时就傻了。
看剧的经验告诉我,定亲是不是将来就要嫁给雪乔哥了?
在座的长辈都很高兴,说是提议,其实他们私下早就商量好了。
只不过在这场合通知下我们两位当事人。
就在我酝酿着有数的词汇量要表达不满时,雪乔哥先一步开口,“梁伯伯,我很喜欢栩栩,特别喜欢,您让我和她定亲,我一百个愿意,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只是喜欢栩栩,但我不喜欢女孩子。”
爸爸开始还在笑,听着直点头,直到雪乔哥说完最后一个字,爸爸笑脸一僵,“啥意思?”
雪乔哥直看着他,“字面意思。”
孟叔勃然大怒,生日聚会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