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动,伸着胳膊给他,“特别完美,真的沈叔,我觉得你没做先生都可以做画家,画的……呀!!”
“到花瓣了,关键地方,稳住!!”
沈叔加重语气,手上的银针加快,碗里的血已然见底,我疼的面容扭曲,穿的半袖都被汗给沁透了!
他刺的是我大臂外侧,按理说那地儿不能多疼!
可给我的感觉他是拿着一朵带刺的花硬生生的拨开了我的皮肤,种植到了肉里,那朵花在我的右臂里生根发芽,花枝簌簌而长,枝叶即将穿透手臂,花藤缠绕,含芳吐翠,我哗哗的流着汗,就在感觉花朵要从脑门溢出时,我忍无可忍的拽回手臂,身体一起,掌心用力的拍向桌子,“我太疼啦!!”
啪的一声响起,我掌心热辣发麻,震的我赶忙抬手又吹了吹掌心,回过神才发现,诶~我手疼了,这桌子没事儿!
纹丝未动。
“可以了。”
沈叔长长的吁出口气,眼神透出疲惫,“大功告成了。”
“完事了?”
我后知后觉的动了动右臂,真的不疼了,低头看去,整条手臂都渗出了血点,鲜红一片。
角度看不清全貌,我对着镜子侧身照了照,里面的小姑娘束着丸子头,面容苍白,身形清瘦,大汗淋漓,身上的那件老太太碎花半袖都湿淋淋的,而露出的右臂,在血点映衬中却显得极其鲜艳。
从手背开始,一朵上盘的血色牡丹似乎有了生命,苍劲的枝干,大气的花叶……
“不对啊沈叔,这花和你画的不一样啊!”
我打量了会儿就发现异常,看向沈叔,“你画的牡丹是盛开的,印的也是盛开的,怎么刺完成花骨朵了?”
血珠中的花朵微合状,多了羞羞答答的女桥艳感,少了华贵端庄大气相。
沈叔是不是半道刺坏了?
拿我练手呢吧。
这属于事故不?
我是不是得追究下沈叔的责任。
“这朵牡丹花就是你。“
沈叔面不改色,“你还没作为,花自然开不了,日后等你有能耐了,牡丹就盛放了。”
意思是……
纹绣自己能变?
我不敢相信,“刺好的还能开?”
“别人刺的不能,我的当然可以。”
沈叔拿过白布,对着我的手臂一擦,我哎了一声,如同橡皮擦过画纸,漂亮的一幅作品瞬间就从我手臂上消失了。
还挺舍不得。
没欣赏够呢!
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没了血点,手背和右臂就剩些红印,完全看不出刺的牡丹了。
“沈叔,您说我要受伤、盛怒、大悲,这牡丹才能显现,受伤我懂,盛怒指的是多怒?”
我属于激不得那伙的,一般沾火就着,不得时不时就盛怒了啊。
“不清楚。”
沈叔撇了我一眼,“要不我现在给你一嘴巴子,看你能不能盛怒?”
“不用,开玩笑嘛。”
我讪笑几声,一打岔儿,心情间接拯救了点。
不那么郁闷了。
“记得不要喝酒。”
沈叔收拾着东西交代,“你发怒亦或者大悲都没事,起码你头脑是清醒的,喝醉问题就大了,闯下什么祸,自己都没谱。”
“我不喝酒。”
我摆摆手,穿上棉袄外套,“我爸说小孩儿不能喝酒,会变傻。”
“指的是你以后,成年人喝酒一样不好。”
沈叔收好东西走到院里,人看着有些疲惫,“行了,没事你就回去休息吧。”
“等一下。”
我紧了紧衣领,站到沈叔身前,“沈叔,我还有事儿要问您。”
“慧根?”
沈叔看着我,“等我休息一晚,明日再授你通阴运用之法,你不是后天才要去县里……”
“不是这个!”
我呼出一口寒气,“沈叔,我想问问,怎么才能让我对家人的妨害降到最低,我知道,我不能离家近,要跟家人拉开距离,可是我在这里,家里还是乱糟糟的,每个人都没落好,所以,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他们一点都不受到我的霉气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