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良在旁边看我,“我要考普高主要是争口气嘛,为了我的……嗯哼,你又不一样,这次的不愉快就忘掉吧。”
“考大学呢?”
我擦干泪,看向沈叔,“是不是我考大学的时候,依旧会有这些问题?”
沈叔眼神直白,“如果袁穷找上来,拿回你的命格,事情就简单了。”
“您敢保证袁穷会说出背后主家吗?”
沈叔不言语了。
我擒起笑,“师父,您又安慰我。”
事到如今,我们都很清楚,袁穷上门就是鱼死网破。
我和沈叔能不能活着都是问号,还去想命格?
“大学未必需要考。”
沈叔话锋一转,“你可以不拿这个文凭,但要有这个学识。”
“师父,我可以不拿文凭。”
我深吸了口气,“但我不想被天道压着!”
“所以呢。”
沈叔挑眉,“你要怎么做?”
“重念。”
我站起身,牙齿咯咯作响,“我要复读。”
沈叔眼底敛着光,“没意义,除非考试时我能坐在你身边,靠你自己这时运,大概率还是会现问题。”
“那也要重念!”
我闷头不看他,抬脚就要出门,“师父,我去秀丽姐那取信,一会儿就回来。”
“姑,不是,栩栩!”
纯良急了,“你没必要重念啊!又不是功课差,明年考号再写错怎么办啊!!”
“你闭嘴!”
许姨呵斥他,“就几个阿拉伯数字,准备一年还能填错?这段时间你自己偷摸乐就得了,别朝你姑的心头撒盐啊!”
我大步的朝山下走,后面的话没有再听。
其实许姨没必要提醒纯良,我心态没那么脆弱。
发泄完就好了。
走到山脚下回头看了看。
入夏的山林苍翠挺拔,山间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
花种是我洒的。
我的习惯,每年春天,都会买很多花种洒在山间。
院里房前屋后,也被我种满了花,种的越多,我越发现,花枝的确娇弱。
不说虫害。
一场大风,一次冰雹,我的花就会七零八落。
初入道时我曾问过沈叔,“师父,什么时候我才能像您一样?”
沈叔喝了口茶,视线飘向院外的山林,“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又是山。”
我那时还笑,“师父,那我境界高了,我看它就是山!”
当下。
我看着大山,突觉它像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堵在我心口,憋着我的一口气,如何都吐不出!
“啊!!!”
不知怎么想的,我对着大山就喊了一嗓子,眼睛红红的,“来啊!来啊!!”
几个正要上山的行人被我吓了一跳,“咋了这是,她让谁来啊。”
“天道。”
我扔下两个字就朝镇里走,身后的几人还挺迷茫,“哪条道被填了?”
到了手机店,秀丽姐正在卖货。
我打完招呼拿过信和包裹就去了门外。
坐在台阶上,拆开信封,信纸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恭喜你’。
扯了扯唇角,鼻子再次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