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全身燃焰的左光烈大声连喝,“不够!还远远不够啊!!”
他的气势爆炸般节节腾升,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势如山崩。若非都是身经百战之士,仅在这股气势面前,就要束手待毙。
左光烈猛然仰天长啸:“极炎之力,焚天煮海,祝融真祖,入我身来!”
在他体内,一点迥异于其它却很温吞的火光,骤然膨胀起来。
仅仅是这一点膨胀的变化,天空飞鸦自燃!阴云骤散!
十八位秦国道者人人吐血。
就连公羊白脸色也发惨,“怎么可能!他哪来的祝融之种!又怎么可能催得动祝融真身!?”
“这就是左光烈啊……”墨惊羽及时切断与傀儡飞鸦的联系,此刻背展一对机关铁翅,悬于公羊白身侧,声音也凝重得化不开,“几乎以一己之力,杀穿函谷关的人物!”
在这巨大的、无限膨胀的火道力量之中,左光烈咆哮起来,“谁有资格杀我!”
“来啊!墨惊羽!”
“来啊!公羊白!”
他随手一挥,便是火蛟撕空,逼得公羊白墨惊羽等人连连避退。
“什么名门!世家!天才!在我面前,还敢妄称吗?逃什么?躲什么?你们这群弱者、懦夫,无能之辈!”
“大好头颅在此,谁人能取?”
“杀我身者唯有我,燃我魂者唯祝融!我左光烈就算是死,也要极致璀璨,光芒万丈!”
他身后隐隐有一尊威严无上、手握火龙的神灵虚影,强大的威压叫人窒息。
“谁能杀我?!”
墨惊羽反手于后,想要将背负的铜箱掀开,使出最后的保命手段。但他的手不断颤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掀开箱盖。
在他的灵识感知里,没有郊野,没有破观,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火,只有无边的焰浪。暴涨的温度几乎扭曲空间,也几乎焚化了他的思维。
他也许还能支持一会,又或许将在下一息死去。性命已不可自主。
在这样强大的力量之前,他与之前那些死去的乞丐,又有什么区别?
天边,有寒光一道,自西而来。
公羊白只是余光扫到这一幕,就有眼睛被割伤的错觉!他来不及探究,因为只在他看见的这一瞬间,那寒光已遁至左光烈身前,一绕而过!
左光烈的咆哮戛然而止。
“吵死人了。”
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骤然现身。
他有一张清俊冷冽至极的脸,侧身而立。
他缓缓收剑入鞘,声音也平淡得没有丝毫波动。
左光烈头颅猛然坠落,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两转,但因为施展过沸血燃魂的缘故,没有一滴鲜血可以喷射。
直到此时,刺耳如雷鸣般的尖啸才在空中响起!
那是白衣男子一剑西来,划破长空时的声音!
公羊白与墨惊羽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巨大的惊骇。
“李一,我受赢武殿下之令……”
但公羊白只是刚说到这里就闭嘴,根本来不及把话说完,就在下一刻拎起左光烈的人头,转身飞遁远去。
因为那白衣男子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他。
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甚至他的唇角,都有剑一般的锐利。他的眼神却平淡得近乎温吞。
可这温吞中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冷漠。
他真的会杀人,或许就在下一刹,没有任何原因。
无论是传承自古老圣殿百家的天才人物,又或是天下有数的名门血脉。
没有人敢问为什么,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只有一道道急速远去的背影,格外仓皇。
左光烈死去了,他体内的祝融火种却并没有消散,而是仍在缓缓膨胀着、膨胀着。这力量根本不是左光烈所能控制,他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媒介,用他的天才与决绝,让祝融真身的伟大力量,在这个世界能有一丝的、片刻宣泄。
白衣男子似浑然不觉,只随手抖出一枚黑色令牌悬于身前,淡淡注视着它。
那黑色令牌沉寂良久,才有一个充满霸气的声音响起,只是在李一面前,又似乎有些无奈。
“两清。”
话音刚落,这瞧起来材质非凡的令牌,竟似无法承受这个声音般,瞬间崩碎成无数黑屑,滑过李一的指间,簌簌而落。
直到所有的道者都离开了,手中令牌也崩碎,李一才微微歪头看向那枚膨胀中的祝融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