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源突然道:“不知楚相如今是否还担任郑国侍中?”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面顿时安静下来,各国官员皆是摆出一副瞅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姬定笑着点点头道:“不知戴大夫有何指教?”
戴源立刻道:“那关于郑国扣押我们宋国的布匹,不知周侍中如何看?”
姬定点点头,道:“此事我也听说了,我认为公主当时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且对贵国也非常有利,我不知道为什么贵国却不领情,真是费解。”
“对我国有利?”戴源拱手言道:“愿闻高见。”
姬定道:“关于郑国如今的制度,我也出了一份力,这事大家都知道,而在当时我就说过,这无规矩不成方圆,根据郑国的情况,凡事必须要依法办事,这法毁则国亡。”
说到这里,他看向戴源,道:“我听说公主希望贵国提供证明这布匹是属于贵国的证据,贵国为何不提供?”
戴源道:“我倒要问问周侍中,郑国的刑狱司凭什么判决我宋国的事?那些布匹都是从我宋国来的,郑国理应将布匹归还,至于最终属于谁的,也应该油我们君上来判决。”
“那好!如果大家都觉得刑狱司无权判决此事,我可以废除刑狱司在这方面的权力。”姬定笑着点点头道。
戴源当即一愣,楚相这么好说话么?
姬定突然看向田浑,道:“不知田大夫认为郑国是否该将布匹交还给宋国?”
田浑立刻道:“我不赞成,那些布匹都是。。。。。。!”
“够了!”
姬定手一抬,打断了田浑的话,道:“有田大夫这句话就够了,一切都由贵国说了算。”
田浑顿时一脸懵逼。
我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使。
那戴源也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指着姬定和田浑,怒斥道:“你们狼狈为奸,欺人太甚。”
面对对方骂街,姬定是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你们宋国口口声声说郑国的刑狱司无权判决此事,那么换而言之,一切就是你们宋国说了算。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们宋国比郑国强大么,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听你们宋国得,相比起齐国而言,你们宋国又算什么?
你们宋国打得赢齐国吗?那我们郑国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强大的国家。”
戴源激动道:“我什么时候说都由我们宋国说了算,那些布匹本就是属于我们宋国的,我们宋国才是被欺负的一方。”
姬定笑道:“那你们就应该提供证据证明这一点,而不是在这里颐指气使,光凭嘴上嚷嚷,谁都有一张嘴。”
说到这里,他环视一眼,道:“各位,律法是确保弱者的权益,而非是强者,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如果今日郑国答应宋国的要求,那么明日这些布匹就会运送到齐国去。
如果郑国一定要选择一个对象屈服,那也一定是选择强国,此乃人性。宋国口口声声说自己受到齐国欺负,却又用强者的语气来跟郑国说话。
那孔老先生曾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魏国大夫魏溪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但鉴于魏国如今的情况,他也不想趟这浑水。
姬定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这事朝廷马上就会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不会再拖下去,解决方案有两种。
其一,如果在坐的各位都认为郑国的刑狱司无法判决此事,那好,那郑国今后就看谁拳头更大,那就听谁的。
如果在坐的各位认为刑狱司有权判决此事,宋国若想要回这布匹,就必须提供证据,否则的话,恕不退还。
而且,朝廷也不会浪费郑国的税入,来为你们宋国的傲慢付账,我们将收取一定的保管和管理费用。
另外,如果那些商人提供了证据,一旦他们胜诉,我们也将会将布匹给予他们。
不知各位怎么看?”
各国官员立刻都表示支持刑狱司依法判决。
几乎都没有什么犹豫的。
他们突然意识到,依法判决对他们是非常有利的,如果是看谁得拳头大,那谁比得上齐国,齐国可是三强中,唯一一个与郑国接壤的强国。
田浑瞟了眼戴源,笑而不语。
你招谁不好,你去招他,把他招来了,他抽你,你还只能忍着,你可真是咎由自取啊!
之前公主只是说暂时押着,等到商谈清楚之后,再做定论。
就还是给宋国留有后路的。
那公子偃寻思着,这布匹放在郑国,郑国要更难受,他是一点也不着急。
但是这回姬定可就将这事给定死了,你们宋国不来取,那行,我天天扣你保管费,反正这布匹造成的一切费用,你们宋国买单,直到扣光为止,而同时留在郑国的宋商可以拿出证据,将扣押的布匹取回去。
戴源顿时是骑虎难下,如今就连事先支持他的秦国和燕国都表示支持姬定。
这秦国虽然强大,但是秦国相距濮阳甚远,影响是极其有限的,要不依法判决,秦国商人在这里不天天受到齐国商人欺负。
大家首先考虑的还是自身利益。
“呵呵,看来我们来晚了呀!”
只见邹忌、惠施两只老狐狸,慢悠悠地入得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