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魏相惠施怒喷邹忌,“论假仁假义,谁也不及你齐国,满嘴的仁义道德,却干着强盗之事,真是无耻至极。”
邹忌哼道:“你可真是贼喊捉贼,分明就是你们魏国不遵守协议在先,如今却来冤枉我。”
惠施一听这话,当即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你这真是血口喷人,分明就是你们齐国唆使宋国挑起楚宋战争,又出兵支持宋国,牵制楚国主力,从而偷袭我国,你们齐国才是这一切得罪魁祸首。”
邹忌争辩道:“这话说可得讲凭证,当初我们五国签订不战协议,同时由我国负责保证宋国不被楚国吞并,各位都是答应的,我们齐国始终遵守协议,未有一兵一卒参与到巨阳之战之中,兢兢业业在宋国国内待着,以防宋国被楚国吞并,可是你们魏国却偷偷借兵三万给楚国,是你们背信弃义在先,我们齐国才不得不出兵的。”
惠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当时巨阳之战,还真是宋军在打,齐国主力都藏在宋国,准备偷袭魏国,但如果是由法官来判定的话。
那肯定是邹忌赢,事实还真是魏国违反协议在先。
姬定突然看向陈吾,笑道:“宋相,你们宋国为何突然选择中立。”
陈吾稍稍一愣,道:“这是因为我们宋人厌倦了战争。”
姬定道:“是吗?可我记得最初可是你们骁勇善战的宋人先发动对巨阳的战争,而在那之前我们楚国一直都在争取谈判。”
陈吾迟疑少许,又瞟了眼邹忌,道:“那是因为前任国君对齐国唯命是从,而这并非是我们宋人真正所愿,故此吾君才会顺从民意,取而代之。”
姬定看向邹忌笑道:“证据?”
邹忌笑道:“你们不会相信一个谋朝篡位,甚至企图弑兄的人的话吧?”
惠施讥讽道:“你指得是田氏篡齐吗?”
邹忌道:“不,我指得是三家分晋。”
“!”
听得一声冷笑,只见那大戊午说道:“我来此可不是要来与你们争论谁对谁错,而是希望能够让输得一方付出代价。”
姬定点头道:“赵相所言不错,齐国、中山国、燕国给我们造成巨大伤害,他们理应对我们赔偿。”
惠施怒目瞪向邹忌,道:“尤其是齐国。”
邹忌道:“输得一方?我们齐国可从未认输,我此番只是受秦相所邀,来此商议停战一事。”
大戊午立刻看向张仪。
张仪道:“我之前就说了,我们秦国此番出兵,只为支援魏国,不为其它。除此之外,我还要为燕国说一句公道话,燕国一直以来都不想与我秦国为敌,只因赵国坚决拒绝与燕国停战,从而导致燕国与齐国结盟,如今我们秦国还是会继续维持与燕国盟友关系。”
苏秦笑道:“多谢秦相支持。”
大戊午怒道:“秦相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才是盟友,燕国可是我们的敌人。”
张仪面无表情道:“如果赵国当初愿意与燕国讲和的话,那么战争早就结束了,我们根本不是死这么多人,更不会坐在这里谈判,而是坐在临淄,你们赵国不顾我们的利益,一心只为自己着想,那也就休怪我们不顾忌你们赵国的感受。”
姬定道:“是中山国和燕国趁着赵侯出征塞外,趁机入侵赵国,赵国不答应与燕国结盟,这难道有错吗?”
张仪笑道:“赵国入侵中山国,吞并中山国的领地,楚相怎又不说一句公道话。”
“如果不谈正义和公道,那么这谈判将毫无意义。先告辞了!”
言罢,姬定便起身离开了。
惠施、大戊午、公仲侈也起身离开了。
邹忌也站起身来,向张仪嘲笑道:“真不知道你们秦人来中原干什么。”
张仪反唇讥风道:“就是想来看看你们齐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邹忌冷冷道:“别得意的太早,你可还未有赢。”
由于大家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故此这一场会议以不欢而散告终。
回到住所,大戊午便愤怒道:“我早就说过,若想停战,就必须将对方彻底消灭,真不知道你们为何还要对张仪抱有期待,如果张仪真的渴望帮助我们,当初就不会放跑齐军。”
惠施道:“那为何你们赵军不继续进攻中山国?”
大戊午没有做声。
惠施叹了口气,道:“我们魏国此次损失远大于你们赵国,我们更渴望找齐国报仇,所以不是我们不想继续打下去,而是我们都已经无力再继续打下去。”
公仲侈直点头道:“我们韩国也损失惨重,如今看来,秦国和楚国又拉帮结派,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一直都还未解决,如果我们继续闹下去,只会被他们卷入新得战争中,但是最终受伤的永远是我们。”
此次大战,几乎都是在中原打的,三晋因此损失惨重,而秦国和楚国凭借雄厚的国力,还能继续打下去。
但如果继续打下去,秦楚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但三晋必亡,因为他们的国力已经耗损殆尽。
对于三晋而言,可真是左右为难。
真是打也不对,不打也不对。
而那边惠施离开之后,便立刻邀请苏秦上门,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燕国与齐国还未正式解除盟约。
“燕国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邹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