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定微微耸肩道:“可是没有哪条律例,表示我们可以拒绝齐盐入境,以齐国在我们郑国的影响力,我们也无法拒绝。”
姬舒道:“可是让齐国完全控制我们的盐,将来谁又能保证齐国不会抬高盐价。”
姬定轻松惬意道:“暂时不会就行,先让齐国玩着吧!”
说着,他又向担忧的姬舒道:“你无须担心,这其实是我所期待的,玩这种游戏,我可比他们都要擅长。”
话音刚落,门口一人道:“周侍中,方才屈大夫捎来一封口信,楚王希望周侍中能够早日回国。”
姬定闻言,不禁看向姬舒。
姬舒眼中闪过一抹郁闷,但也就是一闪即过,笑道:“你还得以正事危险,你若失败,我们就再也无法相见了。”
姬定笑道:“可是我不想在这大冬天赶路,还是在天气转暖再说吧。”
姬舒心中一喜,嘴上却道:“可是楚王找你,定有要事。”
姬定道:“若是急事,屈善就不会只稍一封口信进来,必然是要跟我见面谈,我知道是什么事,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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绁府。
只见大堂中坐着三人,除主人之外绁错,还有田修与白圭。
“田大夫,这等好事,我也愿意,但是我当初能够拿下郑国的盐铁,在于我给予公主许多保证,而如今贵国一方面要控制郑国的盐,如今又要涉及粮食,这会令我很难做啊。”
白圭很是为难地说道。
田修瞧了眼白圭,道:“白先生误会了,我们齐国可不是想要控制郑国盐和粮食,盐的话,我说得很清楚,白先生还是负责郑国国内的盐买卖,之外由我们负责,所得之利,可远比现在要多。
至于粮食,我们也不是想要抬高郑国的粮价,而是我知道这两年来,郑国未涉及到战事,这仓内囤积着许多余粮,我们齐国以布匹交换郑国的粮食,然后再援助魏国,以此来节省运输损耗,白先生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应该是能够理解吧。”
绁错在旁道:“白先生,目前魏国是急需粮食,如果可以直接濮阳运送粮食去魏国,这的确要节省不少时日啊!另外,我们郑国每年也从齐国购买不少布匹,这笔买卖谁也不会亏。”
他虽然是郑国大夫,但可是听命于魏国,目前魏王天天盼着齐国的援助,如果直接从濮阳发货,那可是非常近啊。
白圭紧锁眉头。
说是这么说,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确实!
郑国目前屯有不少粮食,一方面,生产力的进步,这耕地翻了一番多,而另一方面,又没有打过什么仗,朝廷消耗粮食的事不多。
但是齐国要大规模在宋国收购粮食,齐国马上就能够成为郑国最大的粮商,齐国就可以控制郑国的粮价。
田修笑道:“绁大夫所言不错,郑国每年也都从我齐国购买不少布匹,如今郑国子民缺得是布匹,不是粮食,此次我们给予布价,可比往日可还是要便宜许多啊!”
说着,他掏出一块布条来,递给白圭,“这个价,你看如何?”
白圭接过布条来一看,大惊失色道:“这这价钱?”
“太低了是么?”田修笑道。
白圭点点头。
田修道:“那是因为我们算过一笔账,即便是这个价钱,也比从齐国本土运送粮食到魏国要节省许多钱,为了能够筹足更多的粮食,故此我们才给出一个非常低的价格。”
白圭沉吟少许,道:“我可以答应,但是我要确保所有你们所交换的粮食都必须援助魏国,不能留在郑国。”
一个商人掌控这么多粮食,对于本国行业是很恐怖的。
如果运送出去,那影响就要减弱许多。
田修道:“如果白先生不放心的话,由白先生帮我们直接运去魏地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加上这个价钱,白圭毫无拒绝的理由。
但是从绁府出来,白圭看着布价,眼中透着困惑。
因为他认为即便用布交易粮食,然后援助魏国更为划算,但齐国也不需要给这么低的价钱。
他料想这里面定有阴谋。
但是他只能保住郑国不被影响,其余的,他也难以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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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
齐国大量的布匹顺河道进入濮阳。
白圭本是濮阳最大的粮食商人,如今他是摇身一变,成为濮阳最大的布匹商人,齐国从他手中换走大量的粮食。
脍炙酒舍。
在一间屋内,五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坐在里面,个个是面容严肃,他们可是战后第一批来到濮阳做买卖的宋国布商。
他们原本打算趁着各国都需要恢复,从中大赚一笔,结果来到濮阳,迎接他们的却是当头一棒。
其中最为年长的向坐在左边的一人问道:“谈得怎么样?”
那人摇摇头道:“白圭表示他今年不再需要进购任何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