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又无道观和寺庙。
久而久之,这里的村民就换成了另外一种省事的‘法事’。
请八字够硬或者凶气滔天的狠角色来家中守夜镇宅。
将不安分的亡魂镇压下去,警告它们不要闹事,不要留恋人间,早点去阴曹地府投胎。
董合就是被牛员外请来负责守夜的‘狠角色’。
原以为没什么风险,能轻松赚一笔外快,此刻听这唢呐师傅一说,心中莫名的多了一股不淡定。
这牛府,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吧?
董合心思不定的小声嘀咕了两下,情不自禁的又将身子侧了过去,他也想听一听,究竟如何个不安逸。
“你们村牛员外的独子叫牛德水对不?”
“据说从小就体弱多病,是牛员外花了大价钱用补药吊着才活到16岁成年,为了传宗接代,又花钱从北方来的流民中帮他挑选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媳妇,打算成婚冲喜。”
“结果洞房花烛夜当晚一命呜呜,也不知那根小竹竿有未尝过鲜……”
“啧啧啧,你们牛员外可真是舍得投入……”
程师傅卖了一会关子,很是享受这种在人群中站绝对c位的感觉。
在收获了一波本地村民或敬佩或仰慕的眼神后,这才继续打开话匣子。
提起冲喜的这位牛家小媳妇,村民原本惶恐中的神态又多了一丝玩味的色彩,“是呀,那小媳妇长得可真是水灵。”
“肤白腰细,眼睛圆圆的,说话声音糯糯的可好听了,据说还识文断字……”
“要是我家婆娘也长成这样,我保证地也不下了,日日守在家里,可惜小娘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说到这里,众人眼中的神态也跟着变了。
或猥琐,或怜悯,更有甚者,生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念头。
连带着酒桌上的气氛也变得快活起来。
程师傅见这群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小寡妇身上,似乎歪了楼,顿时敲了敲桌面,憋着嗓门喝问道:
“哎呀,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牛员外家大业大却只有一独子,尚未成婚便绝了户,这肯定是他们家的风水有问题。”
“还有,牛德水新婚之夜一命呜呼,自然不是寿终正寝,而是属于意外横死。”
“横死者,生前喉咙处必含着一口怨气未吞下,此乃大凶之兆啊!”
话音一落,满座皆惊。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落到旁边桌的董合身上。
那眼神好似在嘲讽一个傻子和倒霉蛋,等着吧,你马上要大难临头了。
董合也被众人的视线瞅的浑身一冷。
“哼!危言耸听。”
他想也不想的重重冷哼了一声,逮住几个望过来的村民狠狠反瞪回去。
这趟买卖关系他吃饭的名声,事到临头,就算猪鼻孔插蒜头,也要强装一波。
总之不能怂……至少表面上。
众人注意到董合强势的反应,除了几个陆续唱衰他的人外,居然意外的收获了一拨临阵倒戈的友军自来水。
马上就有村民反驳道:“程师傅,你可知牛员外此番可是花了重金求子……哦不对,请人,请的还不是一般的人,八字绝对够硬。”
“哦,如何个硬法?”
程师傅被人当面质疑,也不恼怒,一双眼珠子好奇的在董合身上转了一圈,也被勾起了兴趣。
出声帮腔的村民朝董合坐的位置点了点头,也学程师傅一般端着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享受了一波众人的注目礼。
这才慢条斯理的介绍起董合的来历来。
“小可不才,因为会一些基础的算术,经常去上元县做些小生意,所以往县城跑得勤了一些。”
“你们可知?前几日县衙可是出了一件稀奇事。”
“什么稀奇事?”
这位帮腔的村民口才也是了得,将程师傅卖关子的套路学了个七八成。
刚刚说到关键处,又故意停顿了一会。
惹得同桌的两位村民急不可耐的催促起来,“小赵,我知道你是一位走街串巷的货郎,消息来源比我们广。”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老娘刚从自家果树上打了一杆青枣下来,你吃完了席面可以去我家坐坐,带几把青枣路上吃,最是解渴。”
“这……青枣就不用了!”
若是你媳妇亲自煮的熟鸡蛋还可以考虑一下。
货郎尴尬的摆了摆手,顺便腹诽了对方一句。
他略微斟酌了一会,又酝酿了一下情绪,猛的一拍大腿,将附近偷听的众人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