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灯会是小重山除了年节最热闹的节日了。
小重山民风开放纯朴,七夕节时无论男女老少几乎都会上街来,老者图个热闹开心,小孩子到处找好吃的,毕竟七夕节时小重山上的厨司也会下来做些糕饼零嘴售卖,价格极低,大多只收原料钱罢了。
未婚配的男子执折扇束发,未婚配的女子提乞巧灯戴珠钗,灯会上有对诗,猜谜,作画,剪纸,茶楼给男女制造接触机会,若二人互换折扇乞巧灯,这对鸳鸯便是促成了。
除此外,各种杂耍,舞蹈,花车也是必不可少的,白日里街道便挂满了红灯笼,鸳鸯佩做装饰,天黑下来点上灯,当真张灯结彩,万人空巷。
越沈儿早早就准备好今日了,她藏着小心思:前几日向对面郑大娘讨教鞋履做法,又在她布庄扯了布,先给越修林做了一双试试手,越修林还开心了好久,如果不是郑大娘嘴快说了句那样子是年轻男子的样式鞋可能越老板会开心更久。
到最后虽有些不尽人意,但是好在她手巧,穿上还是蛮舒服的,其后有了经验,又给岳寒江做了一双。
越沈儿早早就备下了乞巧灯,等着太阳落了山就出门。
孙秉良虽是初来乍到,但是周围邻居也是热心肠的介绍了一番,布庄郑大娘一听孙秉良未婚配,忙拿了一把绢面折扇给他:“拿着哇拿着哇,七夕那日子早早上街去,瞧见哪个囡囡合心意就去换扇子嘛。”
孙秉良一听有些微微红脸,忙推脱,郑大娘不肯:“别不好意思哇,我们小重山没有那么多破规矩哒,喜欢就是喜欢嘛,那么多姑娘,没有看上的不成?”
孙秉良见此,掏了银钱出来:“大娘说哪里话,小重山地杰人灵,只是孙某不好白取大娘扇子,故而推脱。”
郑大娘说什么不要钱,到最后就差把孙秉良轰出去了,孙秉良无奈,收了扇子,鞠了一躬回了香料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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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修林闻此捋了捋胡子笑道:“无妨无妨,这位郑嫂子向来热心肠,既然孙先生还未娶妻,倒不如去看看我们的七夕灯会,说不定有一番姻缘呢。”
许是灯会过于盛大,孙秉良也受了诱惑,晚间吃饭时也换了身衣服出来,里面穿着浅青色的直身,外面罩了一件靛蓝色的纱质广袖袍,头发也用发带束起。
越沈儿瞧着,暗道之前未曾发现这位有些呆板的神医孙先生脱了那身旧袍子,倒真的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了。
越修林瞧他这身装扮,也是开心,欢喜道:“好好好,孙先生这一身,倒年轻了不少。”
孙秉良微微施礼:“越老板取笑了。”随即看向沈儿:“沈儿觉得呢?”
“啊?”越沈儿回过神,她方才在想,若是岳寒江穿这一身,肯定穿不出道士的感觉,倒有可能更像个世家清贵公子。不对,岳寒江的性子,大抵不会穿这种样式的衣服,大多都是窄袖直身罢了。
越修林道:“莫理她,心思早就飞出去了。”
越沈儿朝着越修林撅撅嘴,转身调笑道:“孙先生这一身甚好,恐怕今日手里要多不少乞巧灯呢,只是不知这把折扇要落在哪家姑娘手里呀?”
孙秉良温和笑笑,眉眼弯弯:“沈儿的乞巧灯又要给谁呢?”
越沈儿红了红脸,不再答话,坐下只顾吃饭,孙秉良瞧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眉眼温柔。
越修林见此,倒是皱了皱眉。
这顿饭吃的快,吃饱了天色刚刚暗下来,华灯初上,越修林在店里看店,越沈儿和孙秉良一同出了门。
小重山的风水是极好的,山下一条河包绕三面,此刻华灯初上,河里稀稀落落的漂着河灯,泛着柔光。
越沈儿晓得岳寒江既然答应她会下来,就绝对不会食言,只是一时间也不知去哪里找他,只是左右瞧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