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森瞳眸一闪,随即将她搂至怀中:“说什么胡话,快睡。”
时若喉咙一滞,心底密密麻麻的疼意涌了上来,让她呼吸困难。
江九森的花边新闻,这两年从未间断。
时若早有耳闻,只是她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这个依旧记得关心她。
只是,越来越不走心。
如今自己鼓起勇气挑明一切,他竟然选择不承认。
男人的拥抱让时若感受不到一丝暖意,骨骼深处传来的疼意带来一阵阵冷颤。
她想起了六年前只身陪江九森来海城闯荡的时候,两人穷愁潦倒到一包方便面掰开吃两餐。
再后来江九森赚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他兴致盎然地拉着她去珠宝店买了戒指,郑重地戴在了她无名指上。
“若若,你陪我吃尽了苦头,这辈子我绝不辜负你。”
男人一字一顿说过的话,还萦绕在时若耳畔。
但那血气方刚的少年,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时若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淌湿了枕头。
她把整个人生最好的十年青春都给了江九森,换来的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结局?
彻夜辗转难眠,直到天亮时若才堪堪闭眼。
等她醒过来时,江九森早已离开。
时若正要起床,鼻腔却涌出一股热流。
滴答的鼻血落在床单上,妖娆刺目。
她习以为常地拿起纸巾擦拭鼻血,心情有些恍惚。
医生说过鼻血流得越频繁,她病情恶化地也更为严峻。
会不会……连这个夏天她都挨不过去了?
止住血,时若去了医院。
“高医生,再给我开点药吧。”她对主治医生高雯说道。
她想活着,至少能过完这个夏天。
高雯眼底划过一抹怜悯:“你的情况吃太多药都治标不治本,尽早让家人带你来化疗,希望更大。”
时若笑了笑,有些无力:“化疗太疼,我……一个人撑不过来。”
“你丈夫呢?”高雯诧异问道。
时若握着病历本的手不由得一紧:“他比较忙。”
忙什么,她难以启齿。
高雯顿了顿,没再说话。
身为肿瘤科医生,她看到过太多,但像时若这样寂寥孤独的却是少有的。
“没事,咱们是医患又是老乡,你治疗的话我陪你,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高雯宽声说道。
时若感到一抹久违的暖意,她由衷笑道:“谢谢。”
她起身离开诊室,与一个正要进来的白大褂男人差点撞上。
“对不起。”时若低头道歉,没有停驻。
戴着金丝眼镜框的男医生高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诧色。
“哥,你怎么来了?”高雯问道。
“时若是你病人?”高航不答反问。
“嗯,癌症晚期,每次都一个人来。”提及时若,高雯一阵惋惜,后知后觉才惊讶看向自己的亲哥,“你认识她?”
高航眉宇紧拧,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六年前在教堂外看到的那抹身穿洁白婚纱的倩影。
良久,他拿起桌上时若的病历本。
“她的病,我来接手。”
时若站在缴费窗口排队,关于医生提出的化疗建议,她还是想再考虑考虑。
从前身边有九爷,她吃太多的苦受再多的痛都不怕。
可现在……
时若看着从妇科门诊走出来的江九森,还有他身侧小鸟依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