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亲人之间的血缘感应吗?”
看到父亲归来,王继东从太师椅上跳下来,快步朝着院子里奔去。
“爸,回来了?我帮你拿包。”
“不用,你忙你的去。”王二河一把推开凑过来的王继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段时间,父亲因为王继东在深川打工的事,几乎没怎么理他。
显然,父亲一直在生王继东的气。
这个年代的父辈母辈们,对体制内的工作有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认同。
他们觉得,只有进入体制内,才算光宗耀祖。
如果没进入体制内的话,就代表着不稳定。
这个年代,那些机关单位,甚至是国营厂的员工,对于游走在体制外的人,是发自内心的鄙视。
哪怕是那些将个体生意做的很大的私营老板,也没有太高的社会地位。
王二河身为一个传统的父亲,更加觉得,王继东没有进体制内,等于是在糟践自己的前途。
可是,王二河却不知道,用不了几年,私营经济便会迎来属于它的高速发展期,并得到整个社会的认同。
“爸,你这自行车旧了,该换个新的了。”王继东看着这辆快散架的自行车,不由得笑着说道。
“最近厂子里不景气,拿什么换啊?”王二河没好气地白了王继东一眼,算是回应了他。
“差多少钱啊?我在深川那边工资挺高的,要不然,我帮你补上吧!”
说着话的功夫,王继东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大团结,递给父亲。
父亲抬眼扫了一眼王继东手中的钱,却没有接。
“你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这钱你自己留着用,我这自行车虽然破,但还能骑!”
“爸,这还能骑呢?刚才,我亲眼看着你一路推着自行车回家的,你看看这自行车外带,都已经烂了。”
王继东不由分说,十分强硬地将手中的钱塞到了父亲中山装口袋里。
父亲接了钱后,不由得悠悠叹了口气:“哪怕买了一辆新的单车,也解不了我心中的忧愁。”
王继东清楚,父亲肯定是在为罐头厂效益不景气的事发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