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援朝在食堂内哭了老半天后,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这些炒作君子兰的人,简直太可恶了,把君子兰的价格抬这么高,让我们觉得有利可图,等我们入场被套牢后,他们却退了,这帮天杀的,要让我逮住他们,我把他们的屎给打出来。”
王继东听到这话,不由得干咳了几声,整个人也是十分的尴尬。
“援朝,你要明白,炒君子兰并不算什么,最起码这不是刚需,炒家如果炒刚需的话,老百姓们才是真的惨。”
“此话怎讲啊!”马援朝如同饮酒一般,将一盆汤一饮而尽,之后问道。
“如果我们把房子的价格从两百块一平米炒到两千块一平米,到时候,刚好赶上你儿子要结婚,需要一套婚房,你是买还是不买?君子兰毕竟不是必需品,可房子是刚需啊!如果你没有房子,就没地方住。”
马援朝听了这话后,不由得背脊发凉。这等于是把普通人架在火上烤啊!
“大不了不买房,一家人挤在一间房子里,不也挺好的吗?”
“咱们这一辈人倒是无所谓,大多数人家都是七八口人挤在一个小房子里生活,我们这一辈可能就这样了,可下一代呢?难道说,我们还要让下一代人和我们一样,七八口人一起挤在那一套小房子里生活吗?”王继东道。
“嗨,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现在考虑这样的事,未免太早了一些吧!以后到底会怎样,谁知道呢?”马援朝道。
王继东耸了耸肩,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吃完了午饭后,马援朝非要去君子兰市场逛逛。
王继东拧不过他,于是,便陪着他一起,奔着最近的一家君子兰市场行去。
马援朝来到花卉市场,寻了好半天,终于在一个老汉那里找到了几盆君子兰。
“同志,你这君子兰怎么卖的?”
“你说这君子兰啊!这盆大胜利十五块钱一盆。”老汉说完这话,不由得悠悠叹了口气:“这要是在早几天啊!这盆大胜利,我最少卖你三千块,现在啊!这玩意不值钱了,哎,可惜了,可惜了。”
马援朝不死心,又在好几个摊位上询问了君子兰的价格,结果,得出的结论都一样。
无论是长村市的君子兰市场,亦或是钱塘市的君子兰市场,都彻底崩盘了。
那些曾经卖几千,甚至几万的珍品君子兰,现在就卖几十块钱,甚至几百块。
逛完了花卉市场后,马援朝彻底死心了。
就在两人要离开的时候,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忽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快跑啊!是商业局的人。”
“走,快走。”
一时间,花卉市场上乱成了一锅粥。
改革开放伊始阶段,政策并没有这么明朗。
小贩们依旧像以前一样,十分害怕这些商业局的人。
大街上的小贩大多都逃走了,但有一个小贩,却因为腿脚不便,没来得及收拾这个烂摊子。
几个商业局的人见状,当下赶忙冲上前去,将这个小贩围了起来。
“同志,现如今啊!咱们干个体已经合法了,但为了规范市场制度,我们希望你能办一个个体户营业执照。”
“不办了,我就是随便在街上卖点东西,可能明天就不来了,那个,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小贩飞速地往人力三轮车上装花,装完花后,如同逃一般,飞速地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