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也不是不可。
”贺荆山面色平静,“前提是我已经把你带出去,你想下什么药都可以。
”
“贺荆山!”赵阿福第一次发现,原来贺荆山也有这样不讲理的时候!
从前她觉得她家贺荆山的思想简直是超前,比那些思想封建古板、又三妻四妾的男人好多了,在家里面的大多数事情,都支持她的决定,只有偶尔才会提出建议!
可现在呢,看看他!
这说的像话么!
其实赵阿福也是被贺荆山宠出来的,从前家里基本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做决定,这会贺荆山直接拒绝,她有点无法适应。
她这一声,是真带了小脾气的。
她这么一喊,贺荆山就不说话了,只是在黑夜里睁着一双蕴满不容置疑的眼睛看着她。
赵阿福看着他的神色,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咽回去也不是,撒出来也不对。
她正犹豫要怎么劝贺荆山,余光忽然瞟到屋里所有人一个两个三个,个个伸着脑袋巴着门框往外面看。
赵阿福咬牙:“好!走,一起走!”
她是个医生不错,可她也是个有家人的医生!
赵阿福自己安慰自己,她本就是想把自己的小家经营的好好的,不是嘛!
走之前,再想办法通知官府和清水镇所有的医馆,算是尽一份责任了。
她一松口,家里所有人纷纷高兴。
但赵阿福把安排目的地和行程,以及行礼的事,交给家里人。
因为她还要最后去确认一次,矿山那边,到底是不是瘟疫。
二郎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来。
他风尘仆仆,从头到脚裹着厚厚的棉布,严严实实一层。
大郎听到敲门声去开门,差点没认出弟弟。
“哥!”二郎急促叫一声,闪身进到门内。
“你怎么才回来?”出这么大的事,大郎自是想着一家人都不分开,聚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平日里二郎都是当晚就回家。
“进去说。
”二郎进到门内,开始解开身上的棉布,却在屋门口就扔下。
大郎旋即想起昨日赵阿福做的消毒围巾,心中警铃大作:“二郎,你是不是知道了!”
二郎动作顿住两秒,把最后的棉布一扯干净扔竹椅上:“哥,我师父昨日去矿山了。
”
大郎浑身一震,想抓住二郎的肩膀问,二郎却后退几步:“哥,先去叫大哥和嫂子吧。
”
得亏赵阿福昨日让忍冬去给邱掌柜提醒,忍冬去说完,邱掌柜刚开始怀疑,就有当兵的过来请他去矿山为病人诊治。
邱掌柜多心,问一句是什么病,那兵脸上裹着厚布,警惕看他一眼,只说是风寒。
邱掌柜活了大半辈子,纵然没见过疫病,也是看过疫病的医书,回去给自己缠得严严实实,只说自己近日也是风寒,怕沾染给这兵。
他到矿山一看,几乎十分之十确定就是瘟疫!
但见四周兵如匪徒,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只道此病罕见,他得回去翻阅医书好好查查,面上却装作对矿山劳工鄙夷,不屑给他们看病,说贱命一条不用劳烦大人费心。
那边见他查不出个所以然,就让他先回医馆,第二日继续去矿山。
回来邱掌柜就把衣物全部烧掉,连夜把邱大郎,二郎,还有儿媳孙子全部送出城去,朝着江北平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