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福姐!”忍冬浑身被使命感充斥,提裙就走。
到底出什么事了!
马车疾行而过,水泥飞溅,行人纷纷躲避,暗骂一声又不当回事各自赶往自己的目的地,来去匆匆。
赵阿福也不知时间过得是快是慢,她不断在心里祈祷只是自己想多了,可心底却仿佛有一口无尽的漆黑深井,不断吞没着她。
“嫂子,到了。
”大郎不怎么熟练的把车停下,给赵阿福掀开帘子。
山边很安静。
雨季让山头雾蒙蒙的,如在云巅,远远眺望过去,整座山都是大片的青灰色,春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给宁古塔带来了变化。
这里太安静了。
赵阿福踩着湿润的泥土和碎树枝,几步走上小矿山的路,往下远远眺望矿山的方向。
浓浓的雾气缭绕,看不清晰。
“嫂子,我们上去吧。
”大郎跟贺荆山来过这里,知道贺荆山平日去的几个点。
赵阿福看向大郎,从自己医匣的暗格里拿出一枚哨子,吹响。
哨声如婉转鸟鸣,悠扬响亮,过一会,山上也传来一声似鹰唳的哨声。
“这是你和大哥的暗号么?”大郎惊奇。
赵阿福对大郎点点头,往山上看去,幽幽的山林,黑漆漆的乔木参天,枝丫漆黑扭曲,将天空割碎成一片一片。
不到片刻,阿福就看到贺荆山的身影,紧揪起的神经陡然放松:“荆山!”
贺荆山从漫山静谧中走来,脚下枝叶嘎吱作响:“阿福。
”
雨丝猝不及防滑落,阿福原本组织好的所有语言忽然就凌乱无序:“荆山,矿山,疫病。。。矿山上可能有疫病,荆山。
”
他的出现,把她本就不甚稳定的平静敲碎了,因为她遇到了不用压制自己冷静的人。
一旁的大郎终于听到赵阿福这些反常举动的缘故,如同晴天霹雳般呆住。
贺荆山面色亦凝重起来,眉骨到太阳穴的疤痕都跟着眉头皱起,薄唇抿出一条凛冽的弧。
“嫂子,你说的是真的么!”大郎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回事,焦灼到在原地转圈。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们去报官么!”
赵阿福纠结:“我不能确定,只是听着像。。。。。。”
她痛苦摇摇头,她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是带着一家人离开宁古塔,还是公开消息,承担所有本可避免的巨大风险。
这里不是乱传消息只会坐牢或者被批评的二十一世纪,而是造谣会掉脑袋的古代!
枪打出头鸟。
贺荆山一只手晃然伸来,把阿福拉到身边:“别怕,回去再说。
”
大郎头脑昏沉,就连看到大哥大嫂这样逾矩的举动都没什么反应,这若是平日,他指定觉得不对,得红着脸离开。
阿福从怀里掏出给贺荆山准备的围巾,垫脚给他带。
贺荆山三两下把围巾扯上,就要走,阿福却小爪子拽着他:“别动!这个一定要戴好!”
她把围巾给他围得严严实实,才放心:“走吧,回家。
”
大郎恍恍惚惚上马车,却发现大哥大嫂都没上,不由冷静些许,看向两人。
贺荆山从袖口,拿出了一把单筒望远镜。
阿福脑袋里的疑惑打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弯:“从哪来的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