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都是繁体字,加上要用毛笔,她的确像个初学者一般。
有天那砖瓦匠还看到她写的字,以为是阿元写的,说,他儿子写的也这样,狗爬似的。
赵阿福差点没噎到,不好意思解释那是自己写的,就让小阿元背了锅。
其实阿元写字比她好看的多。
就这么,年关一眨眼就到了,赵阿福早上一睁眼,天气冷得刺骨,屋里的炭盆灭了。
她穿好衣服出门,外面白茫茫的一整片。
下雪了。
赵阿福却必须在过年之前最后去一趟清水镇上。
古代大多数还是毫无休整过的旷野,山一程,雪一程,无边枯草萧萧,山中草木颓靡,万物凋零。
赵阿福和贺荆山去捡了最后一趟松塔,阿福炒好,又把贺荆山猎到的几只野兔做成熏兔肉,准备送给清水镇上的朋友们做年礼。
糖炒松子,糖炒核桃,一种挂糖霜,一种挂糖浆。
阿福给阿元做了可爱的元宝大红小袄,再戴一顶圆溜溜的红顶绣元宝小毛绒毡帽,阿元胖乎乎的脸蛋可爱极了,赵阿福一给他穿上,自己先忍不住抱着嘬一口。
就连贺荆山都不由多看几眼。
赵阿福给贺荆山也量身做了新衣服,贺荆山向来衣着朴素,简单,但简略中又带着一种狂野,阿福没有给他做过于复杂的,而是在形制与布料的基础上给他做的极简风。
一身玄蓝长袍的贺荆山,粗狂的面庞又显出几分精致,眉高眼深,棱角细致。
赵阿福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瞧。
贺荆山向来被村民说容貌骇人,许多人不敢直视他。
阿福却满眼爱慕,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一滩明镜似的春水。
贺荆山是一个男人,抗拒不了这种眼神,他是赵阿福的男人,抗拒不了赵阿福的任何眼神。
她半点风韵,他万分思量。
“阿福。
”贺荆山垂眸看她,“我们要个孩子,好么?”
赵阿福本正乐呵呵的看他,忽然他来这么一句,她差点没一个趔趄摔下去。
这实在是太太太会撩拨。
赵阿福抬起小脑袋,对上的就是贺荆山目光只停留在她身上的神色。
她后知后觉刷的脸颊爆红,半嗔半怪:“阿元还在呢,你说什么呢。
”
贺荆山看都没看小萝卜丁一眼,却不再说这件事。
踩着雪到村口,阿福和阿元包着大棉衣,上赵三叔家的牛车,老牛背上都盖着一层麻布保暖。
贺书今天也跟着,他终于要到永年堂去见邱掌柜,显得略略紧张。
赵三叔见阿元露出来的小脸,很是稀罕。
“哎呀,这孩子如今长真俊!”
“可不是,张开了么。
”赵三婶对三叔使眼色。
曾经赵阿福对阿元不好,村里人都知道,那孩子看着就瘦巴的可怜。
人家阿福如今变化大了,也好好照顾阿元,她得提醒老头子,让他别提以前的事。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眼看牛车就要启程,李桂琴和赵小梅母女俩竟然来了。
她俩平日好吃懒做,都少去镇子上,这眼看再有几天就要过年,又开始下雪,不置办东西就来不及,才姗姗来迟。
赵小梅见贺荆山和阿福竟然都在,又要去镇子上,一时间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