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宋成业也已经处理完外头的事情过来了,不仅仅是他,还有闻讯赶来的其他官员。
众人看到男人的死状,纷纷蹙眉,有的别过了头,不忍再看。
“这也太惨了。”有人不适道,“舌头都吐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突然,有人阴阳怪气地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有人泄愤,一气之下,就把人给杀了吧?”
这声音虽然很小很小,但在这肃静的帐篷里,却又显得如此的大。
至少,这帐篷里头的每一个人都是听见了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说话的那人身上。
众人无语。
你这就差指着宋大人和宋夫人的鼻子说他们是凶手了。
顾玉竹也看了过去。
哟,这可不就巧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和她有过节的那位王太医。
正常情况下,顾玉竹是懒得理会这种自寻死路的蠢货的。
可耐不住现在是非正常情况。
好好的一个线索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更甚,在现场,她几乎找不到任何有指向性的证据,也就是说,这场虎头蛇尾的刺杀,到这里差不多就断了。
这让顾玉竹感到了一阵阵的无力,又对那幕后之人非常恼火。
王太医这不就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顾玉竹给宋成业使了个眼色:这家伙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咱们先把这个人给收拾了!
随后,她唇齿间溢出了一声嗤笑:“我当是谁在这里妖言惑众呢,原来是为了一己私人恩怨,将千万民众置于水火之中而不顾的王太医啊。”
短短两句话,这硝烟味瞬间就起来了。
现场的几位官员心照不宣地在私底下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帮王太医说话。
王太医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心虚到跳脚:“毒妇,莫要以为你是吏部侍郎的夫人,就能随便往我的脑袋上泼脏水了。”
宋成业几乎在瞬间攥紧了手掌,他冷声道:“鸟穷则啄,不见棺材不掉泪。”
明明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可被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盯着,王太医的心头却是一寒。
他止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但旋即他中又因自己的害怕退让涌出些许的恼怒,愤声道:“你们这是要用强权逼迫?这么多的大人可都看着呢!”
“哟,让我瞧瞧,是谁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用强权呢。”一道慢悠悠的,带着些许细细轻挑的声音从帐篷的外面传了进来。
顾玉竹对这声音简直熟悉得不要太熟悉了。
——温柳宣!
果不其然,外面温柳宣带着一群身穿大理寺特制官服的官差,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前者的手里还拿了一把折扇,操着一副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风流倜傥。
顾玉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家伙简直像是来春游的。
但到底认识了几年,她心里很明白,温柳宣这家伙就是盯着兔子的鹰,守着骨头的狗,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狩猎的家伙。
他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