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竹却一副傻呵呵的纯真无邪样,她摸着自己的鼻子,讪讪一笑:“陛下,您也知道,我夫君的先生在回老家的途中被人劫杀,一个人颠沛流离,若不是碰到了我们,恐怕早就死了,那群土匪是收了钱,却又不肯说给钱的是谁,我们便一直追查,谁知道,就查到了太傅……”
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到了傅霜年的身上。
傅霜年不再掩饰自己对顾玉竹的恶意,直勾勾看了过来,眼神像是一条毒蛇。
早知道,他就该杀了二人。
顾玉竹微微一笑,心情舒畅,继续道:“至于那位被戴绿帽子的祭酒大人。”m。zX。
国子监祭酒脸色隐隐发绿。
倒也不必给他加个前缀!
顾玉竹眨眨眼,一副无辜模样,“臣妇偶尔会去般若寺烧香礼佛,恰巧,般若寺的小沙弥,和臣妇的几个孩子乃是好友,偶有一次,听得小沙弥抱怨佛祖被玷污了,这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至于傅大人喜好人妻,这个可不是臣妇探查的。”顾玉竹面容无奈,“温大人被人刺杀下毒,昏迷不醒,臣妇去给温大人看病,今日,温大人正好醒来,许多证据都来自温大人。”
温柳宣是皇帝手底下的利刃这件事情,满朝皆知。
满朝文武这才恍然大悟,他们还以为这证据全来自宋家呢,那可真是叫人害怕。
他们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皇帝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但又疑惑:“他既然醒了,那为何不来?”
顾玉竹抓了一把头,有些难以启齿:“臣妇听说,夫君被人泼脏水,便着急的想把他带过来,结果一个不慎,温大人磕到了脑袋,还,扭了腿脚……”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温夫人急吼吼地追过来,说要将证据给她,她又揪着温柳宣,一个没注意,才造成了那般景象。
说起来,温夫人也是个狠角色啊,明明自家大哥娶了傅霜年的孙女儿,她非但不帮那边,还借着便利关系,收集了那边那么多的证据。
她当时拿到这份证据时,人都惊呆了。
不过,这也是她敢直接上朝堂的底气来源。
皇帝无语又好笑,“温大人……没事吧?”
顾玉竹连忙道:“您放心,人还活着呢。”
皇帝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还活着”这个形容就很微妙了,他那个臣子,可真是够难的。
皇帝零零碎碎地问了顾玉竹一些问题,顾玉竹都如实回答了。
她态度真诚,自个儿把握着“七分真三分假”的言语措辞,偶尔再使用一些春秋笔法,听着比真的还真。
不仅皇帝,就连底下那些老油条官员,一个个都觉得,这看着精明能干的宋夫人,底子里也是个傻乎乎的。
但皇帝就喜欢这种傻乎乎的。
于是皇帝看顾玉竹的眼神越发温和了。
他们又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大概等到天黑,有人进来回禀,皇帝便允许他们回去了。
傅霜年及一干同党,都被压进了天牢中。
宫门外,顾玉竹上了马车,随后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软地瘫倒而坐,她嘀咕着抱怨:“可算是竖着出来了。”
宋成业捏了一把眉心,“现在知道后怕了。”
他在见到人的那一刻,心都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