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的眼猛地一厉,抓起手枪就从车上下来,吐掉烟直直往里走去。
门外的车灯灯光照进别墅大厅里,鹿之绫站在一张倒地的椅子旁边,脸色惨白地向一旁。
薄妄顺着她的视线过去,就见两个保镖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睡着了。
有动静都不醒的那种沉睡。
显然是有问题。
“……”
因为薄妄已经顺利拿下这一战,谷娜说没什么问题了,保镖太多她没隐私,便减到只剩两个。
应该再多几个的。
鹿之绫转身就开灯往楼上走,薄妄她一眼,跟着上去。
一层密密的冷汗爬上她的背。
鹿之绫猜到事情不太好了,可当她冲进卧室打开灯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彻底惊呆。
欧式风格的卧室里一切如常,只除了那股血腥味。
偌大的床上,谷娜穿着那件白色的高定长裙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面容平静,双手放在身前。
一把染血的水果刀放在旁边。
鲜血从她的手腕处淌下来,浸透一边的白裙、床单。
像一朵开在地狱里的白玫瑰,很漂亮,漂亮得没有一点生气。
“……”
鹿之绫一步一步朝床边走过去,低眸向谷娜手腕上深红的伤口,手指微颤地伸过去,按在她的脖子上。
还在跳动。
她还活着。
鹿之绫连忙伸手握住她还在流血的手腕,一手把谷娜从床上扶起来,“谷导,醒醒,醒醒……”
她试图将谷娜从床上扶下来。
但谷娜完全陷在昏迷里,根本没有醒的意思,全身软得不行,一下地就要栽下地。
她的力气不够,远远不够。
鹿之绫只能扶着谷娜在床边坐下来,坐在深色的血上。
谷娜的腕上还在不停往外流血。
“薄妄!”
她大声喊起来。
薄妄慢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见到一身血的谷娜也没觉得意外,神情冷漠至极。
“我抱不动她,你抱她,我们去医院,她还活着!”
鹿之绫搂着谷娜焦急地道。
薄妄走过来,低眸一眼谷娜身上的出血量,“不用去了,活不了了。”
明明有一室的灯光,他却像是来自阴间的勾魂使者,轻轻松松地宣判结果。
鹿之绫坐在那里,用尽力气搂紧谷娜,定定地向眼前的男人,一双眼瞬间湿了,泪水悬在眼眶中,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破碎。
“救救她,求你。”
“薄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送她去医院,让她活着。”
“你抱她下去,我求你……你抱她下去,我力气不够,我力气真的不够……”
她声音颤抖地哀求,也自责。
她抱不动谷娜,她救不了,她救不了。
“……”
薄妄低眸着她,眉头微拧,他第一次到她这个样子,焦急到无所适从。
自己沉江的时候都没这样。
“薄妄……”
她仍在哀求,语气卑微到极点。
她现在能求的人只有他,只有他能给谷娜一线生机。
“……”
薄妄了她几秒,终于把枪收起来,抬起脚上前。
他从她怀里把谷娜横抱起来,视线如墨般幽沉地从她脸上划过,然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鹿之绫连忙跟上去,顺手拿了一块帕子。
坐到车上后座,鹿之绫把谷娜抱在自己腿上,用帕子将她的手腕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