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璟眉头紧皱。
叶婉兮继续小声的说:“还有,江南道比你想象中更强,所藏私兵也许比你想象中更多。梁王被谢东宸激怒,万军面前杀鲁王,可真是冲动了。”
李夜璟看向叶婉兮,“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何意?”
“何意?”叶婉兮苦笑道:“权衡利弊,你上都比老四上强。”
“你是说,你希望我去争那帝位?”
叶婉兮摇头,“我只是权衡利弊跟你说一说,你要怎么决定我不参与意见。”
李夜璟苦笑道:“在张老将军眼中,我跟老四沆瀣一气,我们谁做皇帝他都不愿意吧,他现在中意的是老六。”
叶婉兮道:“张老头是不愿,但是江南道的年轻士兵们不那么想。他们不懂得哪位皇子与哪位皇子关系好这些事,鲁王又不是你杀的。况且,我还亲自去江南道接鲁王回京城呢。”
李夜璟哭笑不得,“你这意思,在年轻的士兵心中,我比较合适?”
“我可没说啊,不过你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不败战神,这是真的。每一道军营都流传着关于你的神话,你想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你想想你刚接手东军的时候,那些人有多兴奋吧。”
李夜璟蓦地笑了,“你是不是想做皇后?”
叶婉兮没好气的瞪他,“我真没这么想,不过……你如果有那个心的话,我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没得挑不是?”
李夜璟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那你不想江南风光了?”
“想。”
“你可知,赵氏为后的那些年,除了被算计出宫的那一回,就没有离开过京城,连离开皇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呃……
“父皇除了去皇陵,自上位以来就没再出过城。每日早朝必到,因特殊情况不上或者晚上的次数,同样屈指可数。”
咳咳……
“帝后,风光是风光,可是要付出自由。”
叶婉兮点点头,叹道:“是啊,你说得没错。”
“知道父皇为什么喜欢画山水吗?”
“为何?”
“我曾听他说过,他说站在京城最高的钟楼上,都看不到山。他记忆中的山犹如仙境,神秘广阔。站在山巅之上,伸手可触天,浮云脚下踏。那钟楼修得再高,人力所至,哪能与天地造化相比?浮云永远不可能被踩在脚下。”
“父皇也曾见过那样的山?”
李夜璟点点头说:“在他年轻时,先皇赐婚,他曾亲自去过江南。”
叶婉兮听得一阵感慨,犹记得父皇最初的梦想并不是做帝王,他也曾如白纸上的一幅丹青,简简单单,只有青红二色。
权力,仇恨,还是什么?将他染得五颜六色。
……
皇宫
“楚王殿下,楚王妃,君上已经等了许久了,你们这边请。”
两人跟着小太监去了钟楼。
钟楼?
两人刚才在马车里还在说钟楼,没想到君上就在钟楼里等他们。
叶婉兮被招见数次,还第一次在钟楼被召见呢。
“父皇什么意思?”叶婉兮小声的问。
“嘘。”李夜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往上瞟了下,示意她往上看。
叶婉兮一抬头,就看到君上站在高高的钟楼上,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她忙住了嘴,低着头,低眉顺眼的跟在李夜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