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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人和事,我们有过盛世辉煌、有过千古遗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有着无数的风流人物留名青史,他们无愧于民族的脊梁。
是谁人牵着驼马,踏上未知的丝绸之路传播文化的长廊。是谁人投笔从戎、弱冠系颅请上长缨血洒沙场。
是谁在绝域轻骑奔驰、仗剑征战四方,是谁无定河边,男儿热血埋骨他乡。
又是谁那冒死勇谏,入骨之言,为天下百姓倾诉衷肠!又是谁端坐朝堂,四海称王向往着尧舜禹汤。
总有那敢为万民请命,不惜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信仰的人。王沿已做了必死之心,妻儿送上马车与他挥泪作别。他知道这封奏疏一旦送到东京城,会意味着什么。
急递铺的铺兵扬鞭策马,怀揣着这封会引起朝堂地震的奏疏一路往东京城而去。
东京城,尚书省一收到这封奏疏,登时吓得面如土色。尚书府的一名员外郎拿着奏疏的手都微微发抖。
另一名侍郎有些奇怪“老张,你这是怎么了?”
那员外郎一脸惊恐,看着书信上的八个字颤抖着将奏疏递过去。这侍郎一看,七魂儿吓掉了六魄,慌忙将奏疏递到政事堂。
因陕西奏疏归吕夷简整理,很快这封大逆不道的奏疏就送到了吕夷简的桌前。
吕夷简一看这书信上面的八个字‘大宋皇帝赵祯亲启’,也是吓得面如土色。他想拆开看,可没有这个胆子。
这是直言不讳提着脑袋送给赵祯的书信,谁敢拆开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这封信除了皇帝,没人敢拆。
吕夷简擦了擦汗,他感觉出事情不妙。于是站起身对左右同僚言道“你们在此稍后,我便去紫宸殿上呈官家。”
“陛下,这、这里有封奏疏。”吕夷简一来,便小心翼翼的双手举着那封奏疏。
赵祯暗自皱眉,今日这吕夷简是怎么了,一封小小的奏疏紧张成这样“嗯,陈琳,呈上来吧。”
陈琳过去拿那封奏疏,吕夷简竟然吓得跪了下来“陛下,此奏疏大逆不道,然书信的名字臣又不敢不送上来,臣惶恐。”
陈琳接过奏疏一看,也是吓得一脸惊恐,赵祯还在不以为意“谁的?”
吕夷简伏地颤抖“陕西转运使,王沿。”
陈琳惊恐的将奏疏呈上去,赵祯一看奏疏上的‘大宋皇帝赵祯亲启’八个字,登时脸色阴沉起来。
待得他拆开书信内容一看,饶是他极好的修养,还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放肆!大胆!”
石小凡引荐,赵祯颁旨册封的都水监判事范讽,专管黄河治水之策。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如今的黄河已经被治理的井井有条。至少二十年内,这开封府附近的黄河不会泛滥。
他更是带着百姓引黄河之水灌溉农田、兴修水利,为大宋朝的水利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为了固堤治淤,范讽风里来雨里去,还真跟那大禹差不多,三过家门而不入。
王沿数次致信给他,因为黄河治淤脱不开身,范讽一直未能去白渠那边查看。他也替王沿上书过,同样,石沉大海。
黄河治理初见成效,趁着回京复命时间,范讽去了泾阳,他想找王沿查看一下白渠的情况。
白渠建于汉武帝太始二年,因为是赵中大夫白公的建议,因人而名,故名白渠。这是继郑国渠之后又一条引泾水的重要工程。它首起谷口,尾入栎阳,注入渭河,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余顷《汉书·沟恤志》。
该渠在郑国渠之南,两渠走向大体相同,白渠经泾阳、三原、高陵等县至下邽注入渭水,而郑国渠的下游注入洛水。
白渠西起自池阳谷口郑国渠南岸,引出泾河水流向东南,经池阳、栎阳向东到下邦后折向南注入渭河,长二百里,受益农田四千五百余顷。由于泾河含有较多泥沙,白渠也为关中平原农田带来了肥沃的沉积土壤。时人赞曰“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禾黍。衣食京师,亿万之口。”
范讽牵着一头青驴,身边仅带一家仆。一到泾阳县,便开始打听衙门位置。
“敢问小哥,转运使衙门何在?”范讽问一路过打酱油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往东边指了指“巷子尽头,左拐便是衙门大堂,唉。”说着这叹了口气“王沿转运使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咯。”
范讽吃了一惊“这位小哥何出此言呐?”
那男子上下打量着他“外地来的吧。”
范讽含笑点头“我们是京城人士,来泾阳想找王沿转运使有些私事。”
“我劝你啊,还是离着远一点的好。你不知道吧,这转运使为民请命,得罪了朝廷。据说会被押往京师受审,您啊,还是躲着远一点吧。”
范讽更惊“不知小哥所说的得罪了朝廷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男子大概也是个大嘴巴,说完又忍不住低声道“算了算了,我告诉你啊。据说是朝廷屡次不同意王使修复白渠之策。王使一怒之下写了一封奏疏,据说奏疏中连官家都骂了。”
这让范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骂官家,他不要命了么。
那青年男子又道“这事啊别说是泾阳,就算是整个关中都传开了。现在关中大小官员都没有敢来的,他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惹上了什么麻烦。这王使都把自己家人遣散了,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衙门上每日等着京城来人抓他。这不,晌午京城来人了,这忽而多半已经押上囚车了吧。”
范讽一听大急,吩咐家仆道“快走,去衙门看看。”
照着男子指引的方向,范讽与家仆急忙走到巷子尽头,然后往左边一拐,一个破败的衙门呈现在眼前。
正如那男子所说,县衙门口已经来了一队禁卫军侍卫。范讽刚要上前,一名侍卫拔出佩刀“干什么的!”
范讽一拱手“本官乃都水监判事范讽。”
侍卫上下打量着他,这一身粗布衣衫,破破烂烂的老头居然是都水监判事?
家仆从青驴身上的布包中取出印信,侍卫接过来一看,这才恭恭敬敬的拱手“原来是范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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