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路途行进了一天,晚上他们在之前住过的客栈休息整夜后,第二天一大早,赵殊月等人便继续出发了。
“殿下,前面有人来了。”龚明在车外汇报。
赵殊月疑惑,这荒郊野岭的还有人?
“让奴婢去看看吧。”
绛红起身出了马车。
遇见的那行人足足有四五十个,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看起来身形狼狈,面色虚弱,见着有马车了纷纷欣喜,快步奔了过来。
绛红眼中露出警觉之色:“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跑在前面的人被侍卫们拦住了,他们着急忙慌地在马车前跪下:“请善人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吧,我们没水没粮,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求求各位善人!”
那几十个追赶上来的人也跟着跪下,可怜巴巴求着讨口吃的喝的。
赵殊月听见外面的声音,便询问:“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绛红回她:“看着像是逃难的老百姓。”
逃难?
赵殊月瞬间坐直了身体,掀开窗帘看向外面。
几十人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老老少少都像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样,饿的皮包骨头。
“殿下,这些人来路不明,恐有危险,属下还是先将他们赶远些。”
“等等。”
赵殊月叫住了他,随后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她目光扫过那几十人,分明都饿得脱力了,哪里像是危险人物。
她便吩咐:“去准备些食物和水,分发给他们。”
龚明有些踌躇:“可是殿下,咱们自己也没准备多少……”
回京前他们走得急,准备的食物不多,只够所有人刚好抵京。
“没关系,去分吧,到了下个县城后再去备些就成。”
“是,殿下。”
龚明便没再说什么,跳下马车去分发食物了。
一炷香后,那几十名逃难百姓都领到了食物和水,狼吞虎咽后,才急忙来表示感谢。
“多谢善人愿意救助我等!”
“多谢善人……”
赵殊月看他们身上行装破烂,忍不住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如今这是发生了什么?”
有一花甲老人站了出来,恭敬地对着赵殊月行了个大礼。
“善人,我们是从南地来的,原是小河村的村民,村子挨着一条小河,本来年年收成不错,但今年不知为何突然发水,淹了庄稼和村庄,村里老人说今年南地恐怕不太平,小人作为村长便只好带着大家一起举村迁徙。”
南地发水?
赵殊月闻言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南北竟都有天灾?!
“南地离此不近,走了这么远,如今你们是打算去哪儿?”
村长回答:“我们打算往北而去,可没想到越走越偏僻,路上没了盘缠也没了食物,饿了两天才遇到善人你们。”
若不是村子被淹,村民们受灾严重,他们哪里舍得背井离乡。
赵殊月微微皱眉:“既是遇上了天灾,为何不找当地府衙?”
村长叹了口气:“我们早就上报给了县令,可县令只让我们等着,说已经上报朝廷,会有人来安置我们。
“可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天,县衙也没有反应,期间还发过几次水,我们怕自己等不到那天就全都被淹死了,便只好都离开了村子,一起出来重新寻个良地落村。”
赵殊月听着脸色越来越黑。
原来是当地县令不做事,才害得这些人流离失所,被迫逃难。
北州那边越发天干地旱,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就是旱灾了,而这些人过去的话,不会比现在的处境好多少。
她便开口劝说:“北州方向近些日子也不安生,前边的路途还十分险峻,危险重重,你们去不得。”
村长等人纷纷慌了:“啊?那这下该怎么办?”
“难不成,我们只能等死吗?”
“朝廷不管我们,如今北地也无希望,这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