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章坦然承认,“实在是抱歉,我非故意而为,所以还请泽渊兄见谅,同时你也请放心,这种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萧泽渊摇摇头:“我自然是相信严兄的为人,只是……”
“泽渊兄请讲?”
萧泽渊垂眸,他向来都是个冷静隐忍的性子,对于赵殊月,他是从未想过会喜欢她。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主动靠近,出手相救,还有那些直白又大胆的言论,都让他逐渐改变了看法。
她似乎不再像往日一般可恶,虽说嘴上总不饶人,但至少这三个多月以来她从未再处罚过谁。
有时候他甚至忍不住想,赵殊月是不是换人了?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真的是因为……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改变这么多?
萧泽渊自己并不确定,他需要一个人来告诉他,“你说……赵殊月与我之间……到底应该怎么办?”
严章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泽渊兄,你听实话吗?”
“自然是。”
“好吧,那作为你的挚友,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莫要期望太多你与长公主殿下之间的未来。”
严章的话如当头一棒,狠狠敲打在萧泽渊的脑袋上。
萧泽渊皱紧眉头,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层波澜,不甘的情绪让他攥紧右拳:“为何?”
“泽渊兄是个聪明人,你心里该明白的,”严章继续叹气,“方才筱星公主也说了,萧将军与将军夫人的死虽然与长公主殿下无关,但你隐忍筹谋这么多年,身上肩负着的不只是血海深仇,还有将军府那些将士们的期望。”
“或许你与长公主能够两情相悦,可泽渊兄,她的父皇终究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可以做到为了她连大仇都不报了吗?”
“你做不到,”严章直截了当地揭穿他心底的答案,并且还往他心口上插上一刀:“当你杀了她父皇的那一刻,你也就成了她的杀父仇人。”
萧泽渊无意识地退后两步,他失神地盯着地面,脑子里一片混沌,心口处犹如被铁针刺穿了一般,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了,他与赵殊月之间是死结,
他就算是死也会杀了那个狗皇帝,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报仇。
而到那个时候,他也就成了赵殊月的杀父仇人。
如此轮转,两人之间,永远都无解。
一时间,萧泽渊心中所有的不甘都化成了颓然,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突然觉得,如果赵殊月还是曾经令他讨厌的那个模样该多好。
如今他与羊宏太子的结盟约定还有三个月不到,现在这种处境下,他绝不能在这期间出半分差错。
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在意就好。
严章见萧泽渊没说话,握了握拳,缓缓道:“泽渊兄如今先以大局为重吧,儿女情长之事可以先放下,若实在忘不了,那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萧泽渊点头,扭头看向严章,释然一笑,“严章兄说的没错,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往藏书阁而去。
严章跟在萧泽渊身后,眸底划过一丝得逞。
这辈子,如长公主殿下那般高傲的人,只要萧泽渊敢对不起她,那他这辈子与长公主都再无可能。
食斋——
坐在角落的赵殊月手拿银筷,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那醉鸭上敲着,挑剔地说着:“太咸了,不好吃。”
玉隐吃了一口那醉鸭肉,非常美味,毫无问题,有问题的只是姑娘的心罢了。
她没把话说出来,伸手将水晶糕放在赵殊月面前:“姑娘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赵殊月恹恹地看了眼,夹了一小块品尝,表情淡淡的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姑娘你别不高兴了,其实我觉得,如今早早看清了萧师兄的真面目也好,姑娘也就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萧师兄那个人虽然长得俊逸,但脾气太冷了,还没严师兄温柔,也没严师兄体贴,依我看,姑娘还不如选严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