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了一束白菊花,脸上没有半点哀戚的神色,给逝者上了香后,厉勋爵走到了乔苍面前。
“清清身体不适,不能来。她让我替她带一句话,劝你节哀顺变。还有……”
说到这里,厉勋爵姿态有些僵硬地伸出手,上半身微微前倾,相当敷衍生疏地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然而,他连乔苍的衣角都没碰到,两人先各自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能让厉勋爵这种有洁癖,且极度厌恶肢体接触的人做到这份上,只能是他家那位厉太太开了口。
“咳……”厉勋爵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我太太的意思,让我,给你个拥抱。说能缓解你的悲伤情绪。”
一旁的徐熠:“……”
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九爷像是情绪悲伤的?
这两个男人站在棺材旁边,都能自带精英会谈的气场,也是绝了。
徐熠默默地将来悼念的人引到一边,给他们腾出说话的地儿。
厉勋爵淡淡看了眼挂在一旁的黑白遗照,照片上的妇人他是第一次见,听说是宁展颜的养母。
“宁展颜送走了?”
乔苍神色有些无可奈何。
“自己跑回来了。”
这倒是宁展颜的作风。
厉勋爵目光落在乔苍脸上,转而逐渐沉肃起来:“你的手术不能再拖,该动身去十三洲了。皇城这边,乔家我会替你看着。”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分量却摆在那儿。
有厉勋爵坐镇,乔家那几个老东西自然不敢乱来。
但厉勋爵还不知道手术的风险有多大,他这一趟去,九死一生。
赌的不是运气,是命。
厉勋爵没有久留,卿清怀孕以后,他几乎半归隐的状态。
在这种时候,愿意来一趟灵堂,也是把乔苍当兄弟。
现在老婆的话也带到了,厉勋爵走了过场,便离开了。
灵堂内烟熏缭绕,乔苍受不惯这味道,来祭拜的各个也都是人精,连乔苍脸上细枝末节的细微变化都窥察得一清二楚,当即识趣地走人。
不到十分钟,原本热闹的灵堂瞬间安静下来。
乔苍站在遗像前,静默片刻,看香炉里那三根香即将焚尽,他去续上新的。
突然间,裤兜里的手机发出嗡鸣。
乔苍看了眼屏幕,没有显示来电号码,但他心里有数。
乔苍接听了。
“你在哪?”
他的私人号码知晓的人没几个,而在眼下这个时候,选择用这种隐秘的方式给他打电话的,只有宁展颜。
“呵……”宁展颜讥讽地笑了一下,声线紧得微微发颤,“你是想知道我在哪儿,还是想我死?”
“呵……”宁展颜讥讽地笑了一下,声线紧得微微发颤,“你是想知道我在哪儿,还是想我死?”
她的声音一字字传进他耳朵里。
乔苍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能像刀子一样往他心口上扎。
他把香插进香炉,转身往外走:“你在说什么?”
乔苍看着四周,灵堂外面是一片竹林,只有一条路能通进来,他的车就停在路边。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乔苍,你杀了我妈!你这个刽子手!”她声音里都是恨,恨不得把他撕碎,让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