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的动静,都在长定公主府的密切监视当中。
当得知逸王连夜与周伯韶见面之后,郑吉心里想:果然,逸王也察觉到端倪了。
周伯韶是周淑妃的长兄、逸王的大舅父!
周家书香世代,周伯韶向来对逸王的纨绔作风深恶痛绝,两人每次见面都会不欢而散。
久而久之,就传成了周伯韶与逸王两相厌恶,两人从无联系。
就连永宁帝也听闻过这些传言,还温和地笑了笑,道:“都言外甥似舅,伯韶这是爱之深恨之切呀。”
一笔写不出一个周字,逸王和周家的确有切不断的关系,但是对读书人来说,更有道不同不相为谋之说。
在士林和朝堂看来,周伯韶与逸王那是绝对说不到一块去的人。
现在,逸王与周伯昭连夜见面,显然事关重大,让他们顾不得假装不和了。
“殿下,我们的人只敢在远远缀着逸王,只见到周伯韶出现,但是他们相商何事,就不得而知了。”秦胄这样禀道。
“这已经很好了,不必自责。”郑吉回道。
她倒不是为了宽慰秦胄,逸王毕竟是出宫开府的王爷,本来就有许多可用的守卫,再加上周家暗中网罗人才,逸王中也有许多能人异士。
若不是秦胄日夜监视,怕是连这个发现都难得。
况且,逸王府和周伯韶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逸王开始急了。
人一急,便容易犯错。
既然窦士远献上了这么珍贵的登无忧,她也想用来一箭双雕,不但要试出太子,也要试出逸王。
她相信,登无忧的确与逸王无关,但此前许多事请,并不代表着逸王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做。
逸王这么急着去见周伯韶,不是为了窦士远,便是为了程邕之死。
至于答案,想来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郑吉想得没有错,逸王之所以这么急着去见自己舅父,正是因为窦士远。
“舅父,你说,窦士远为何要去见长定?莫不是,他真把那半株拜无忧献了长定?”
逸王难掩急色,连坐都坐不住。
“殿下,稍安勿躁,此时万万不可着急,现在事情如何,还不明朗,殿下切勿不能乱了打算。”周伯韶捻须答道。
郑循没有坐下,他只得陪着其站着,与郑循相比,他就冷静得多了。
“稍安勿躁?舅父,都这个时候了,本殿怎么安呢?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是最清楚的,那半株登无忧极有可能落在了窦家手中!”逸王皱眉说道。
周伯韶回答得仍旧不疾不徐:“殿下,虽是如此,但是我们还是得冷静。您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窦士远去长定公主府就是为了献登无忧呢?”
他劝说郑循先坐下来,然后才道:“窦士远前去长定公主府,的确出人意料,老夫也没有想到他会选择投靠长定公主。但是登无忧,或许窦家人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得稳住。”
说到这里,周伯韶想起当年的那半株登无忧,始终都心头抑郁,难掩遗憾。
当年,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内库中换取了这么半株登无忧,还借着逸王出宫开府的机会送出了宫中。
没想到,忠厚可靠的长史,却是东宫安插来的棋子,竟然盗走了半株登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