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相信郑钏所说的为真,在这一事上,郑钏没有必要说谎。
再者,以郑钏的处境和为人,也没有必要、更没有本事参与到母妃有孕之事中。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子息丸。
“那个子息丸,可有更多的记录?”这才是郑吉最为关心的事情。
郑钏没有隐瞒:“有的,母亲的札记里面提到过。便是母亲的札记说得不够全面,只要派人前去询问外祖父,就能得知更多。”
胡美人的家乡在岭南,郑钏的外祖父,自然就在岭南。
以郑钏之力,派人去一趟岭南十分艰难,但对于郑吉来说,这易如反掌。
见到郑吉沉吟,郑钏惴惴不安地开口:“九皇姐,母亲的札记,我没有随身带着,等会您可以派人随我去宫中拿。”
郑吉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郑钏一眼。
从郑钏拦着她那一刻开始,郑吉就一直在观察、判断着。
郑钏一直在取信于她,也在将其所知道的、最大限度地反映出来。
这一点,郑吉能感觉得到。
不管胡美人札记所记录的内容是真还是假,郑吉既然知道了有这个东西存在,定会取回来看个究竟。
想必,郑钏也很明白这一点。——毫无抵抗、主动地说要将这个札记交出来,还提到了外祖父。
这个表现,让郑吉对其看法有了些许的改变。
看来,哪怕这个十五皇妹性子内向,哪怕其没有任何人依靠,但是并不愚蠢,相反,还很聪明。
既然投诚,那就要拿出最大的诚意,毫无保留地取得对方的信任,这样所求才能如愿。
这个浅显的道理,多少人不懂得,即使懂得了也无法做好,但郑钏就这样做了。
于是,郑吉笑了笑,道:“本殿暂且相信你的话,那么,最重要的事情来了……”
她故意顿了顿,果然见到郑钏屏息凝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想本殿和母妃做什么?”
郑钏说了这么多,冒着那么大风险,说出了这些隐秘的内容,总不会是心血海潮,或者对福庆宫有什么特殊情谊。
唯一的原因,是郑钏有所求。
但是郑钏太弱小了,根本就没有与福庆宫讨价还价的资格,所以只能投诚,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以换得庇护。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郑钏所求什么了。
“九皇姐,我……我……”郑钏讷讷不敢言,神色露出了一丝难看。
郑吉淡淡道:“但说无妨,本殿并不认为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光是那个子息丸,就有足够价值了。”
母妃的身体状况,在赵太医回京之前,谁都无法确定,但是她可以提前去做一些准备。
如果这个子息丸确有其事,那么赵太医的诊断就能更全面,也能解释为何母妃会出现孕信了。
就这一点来说,郑吉都是感激郑钏的。
因此,她不认为郑钏提出所求有什么不对。
为别人排忧解难不求回报,那是菩萨,绝非后宫中人。
听到郑吉这么说,郑钏将那一丝难堪压下去,决然道:“我……想得到九皇姐和贵妃娘娘的庇护,直到我出宫下降为止!”
她豁了出去,将最大的渴求直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