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霞打电话通知他后,他连夜从武阳市赶回义城。
经过两个小时的恫吓盘问,傅阳泽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郭望舒在性格方面变了很多,她确实记得结婚这件事,却不记得他们已经举办过婚礼,更不用说跳下礼台和注射毒剂这件事。
“张婶应该是不想用琐事烦你。”翟子安突然转了话题,问,“老顾偶尔会往这边过来,有好几次到望舒从病房里走出来,他走过去打招呼,望舒没有反应。”
“哦?”傅阳泽迟疑片刻,说,“回头我问问主治医生是什么情况,我毕竟不是医生,解释不清楚医学上的反常现象。”
答案算不上妥帖,但也没什么太大疏漏的地方。
傅阳泽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两个人到底想从他这里问什么?所有信息联系起来,最多也就能出他对郭望舒不好而已,可那又怎么样,家务事别人管不着。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傅正卿纹丝未动,视线停留在茶几中央。
几面上摆着一个竹编篮筐,筐子里散乱着各式各样的药,其中有一个盒子半敞开着,锡箔被撕开,空了一大半。
盒子上面写着‘利培酮片’。
他曲起手指,指关节轻轻摩挲着下嘴唇。
傅阳泽下意识地跟着过去,解释一句:“我老婆刚吃过药,一会我叫人过来整理。”
“这个药我妈吃过,”傅正卿忽然开口,“抗抑郁的。”
“孩子丢了,心情郁闷很正常。”傅阳泽盯着他,嗤笑一声,说,“你妈还得过抑郁啊,我和我妈被赶出去,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也没得抑郁症。”
他以嘲讽的口气总结,“有钱人就是矫情。”
傅正卿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我一直以为服用‘利培酮’,人会变得迟钝,嫂子好像没有这种情况。”
“不清楚。”傅阳泽抬手捏了捏眉心骨,睁着猩红的眼睛下逐客令,“你们还是去问主治医生吧,我累了,找个机会再聊吧。”
“你就不怕望舒是‘笑面般若’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翟子安反问。
“原来绕了半天,就为了问这事,”傅阳泽脸色一冷,“我不是‘笑面般若’的成员,你们再怎么问我也没用。”
傅正卿和翟子安互相对视一眼。
“怎么,你们以为我在撒谎?”傅阳泽有些不耐烦地说,“等我心情好一点,可以陪你们去上测谎仪。”
他为了回到傅家,借用了‘笑面般若’的力量,‘笑面般若’利用他颁布各种任务。
——他只是中间联络人而已。
当然,他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其中一员。
‘笑面般若’不信赖他,他也从来没想过效忠‘笑面般若’。
“这个答案……”傅正卿缓缓地说,“还真的挺让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