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于奢侈?
不是一个区区先天圆满就能够追逐的。最起码陈识是这样认为的。
要了一碗参汤?
简单的运功调理了一番,便更衣睡下,或许是这一天太过紧张刺激了一些,放松下来的陈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鼾声随即响起,陈识翻了个身,仿佛睡熟了一般。
一直到了半夜三更,夜起小解的陈识却诡异的走到了卧房的书桌前,也没有点灯,就那么摸着黑从一本《华严经》中抽出了一张纯白无暇的纸张。
若是将这纸斜斜的放在太阳下面,就能够看见一朵白莲跃然纸上。
“事有变,速离。”
等墨干之后,陈识又将其放在了那本《华严经》中,归复原为,仿佛从未曾醒来一般。
夜壶被放在地上的轻微触碰声,随后便又是鼾声传来。
而此刻,与巨鲸帮分舵一街之隔的客栈之中,田七缓缓的从打坐之中睁开了眼。
好一个巨鲸帮,好一个陈识,真就是干的瞒天过海的勾当,要不是田七有些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同寻常,恐怕他也要被这厮给蒙蔽了。
的确值得怀疑,首当其冲的就是为何巨鲸帮会听信一个海夫张洋的消息,当然,整件事情就只有这么一点不合情理,但却少有人会将其死抓到底。
陈识不是断尾求生的本领,不惜出卖了白莲教在连山港的暗字,能够完美的撇清自己的嫌疑。
可是,他显然是低估了田七想要一探究竟的决心,恐怕没有堪比大宗师的高手会无所事事的去监视一个先天圆满。
但是田七会,因为那个消失的人是风离,这个原因足够了。
田七很早就知道,有些威胁,有些逼问手段,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完全没有作用的,就好比宋伊人,她就让田七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矫健身影仿佛夜猫一般,在三更天穿着夜行服摸进了陈识的房间,但是陈识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般,呼呼大睡。
在那人安静离开的时候,陈识嘴角微微勾起,心中默念了一声“吾心安处为白莲盛开之地”,随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一道悄无声息的指风透过了房顶的青瓦,准确无比的点在了陈识的心口。
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还在睡梦中的陈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死亡和这夜一般寂静,来的悄无声息,田七远远的吊在那取走那本经书的夜行衣身后。
雨夜之中,那人的身影仿佛能避开雨点一般,连脚板底都没有沾染着水渍与泥狞,就这样走到了一处还点着鱼灯的渔船跟前。
三长一短的口哨声,如此往复吹了有三次,一根飞镖带着那本华严经稳稳的钉在了船舵之上。
黑衣人的身影随即消失在海港的楼船之间,而田七则是记下了渔船的位置,纵身一个起落之间稳稳的停留在了那黑衣人身前。
先前的夜行衣已经被抛在不知道何处,眼前的女子却是一身绛紫色的长裙打着一把油纸伞。
只是,此刻的田七却有些惊叹于这黑衣人的容貌。
并非是人间少见的绝色,而是从其眉眼之间,却是带着有七分与风离相似之感。
认不错的,田七足足有六个年头没有见过风离了,这女子就是长得像极了风离。
田七开口:“姑娘留步,你长得好像在下的妻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让面前的女子神色微微一变。不过随即便抬手指向了这身后林立着海楼船,嫣然一笑道:
“公子是在开玩笑吗?这连山港,还是头一次有人跟我玉蛟龙开这般玩笑,公子你,负责吗?”
田七抬手,一股轻柔至极得掌力横推而出,那抛锚定在海港的十来艘海楼船,齐齐向海中进了有数丈远。
玉蛟龙握着雨伞的手,能看见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田七则是微微一笑,看向了不知所措的玉蛟龙,再度开口说道:“姑娘心中是否已经有了答案?”
几乎是在一瞬间,玉蛟龙已经猜测出了田七的身份,而她此刻却是连面色上的平静都已经维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