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然一向很注意保护自己的隐私,尤其是邓云秋如今的住所,可回到宁江才发现,胡家落魄之后所受的那些屈辱仿佛一下又回来了。房门竟然泼喷了油漆,味道刺鼻。
房东听说了也找上门,胡之然自然要承担损失。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邓云秋倒是淡定。胡之然却双拳紧握:“妈,我要玉猪龙。”
邓云秋没有丝毫意外,这句话胡之然早晚都会说出口。
“不到时候。”邓云秋摇头。
相比几年前胡之然成熟了,想问题自然全面很多。曾经的胡之然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把胡家所受的所有屈辱变本加厉的找回来。
但现实是残酷的,如今摆在胡之然面前的是安全问题。没了父亲,邓云秋是唯一的亲人。
胡之然说:“妈,我很想知道你的目的。复仇?可你不说谁跟我们有仇。认命?可又不愿把玉猪龙这个丧气的东西拿出来。”
胡之然早已不是那个只会花钱的小少爷,也不能用年少轻狂来搪塞任性妄为。进入社会,没人会惯着你,不仅不惯着,还有太多人想踩你两脚。胡之然没什么本钱,玉猪龙对胡家来说的确是一个灾难。
不是胡之然软了脊梁骨,而是怕,今天能往门上泼油漆,明天极有可能往人身上泼。又或者来点更激烈的。如果胡之然是孤家寡人,一定硬钢到底,但胡之然要为邓云秋考虑。
“我说过,我不想让你活在仇怨里。你爸也是这个意思。”邓云秋说:“除非……”
“除非什么?”胡之然瞪大眼睛,等着后面的话。
“除非没有贪婪心。”邓云秋说:“比如这是一件衣服,天寒地冻,所有人都需要这件衣服。你会怎么做?”
胡之然懂了,特殊情境,超出了供求关系管辖的范畴,胡之然奇货可居一定会利益最大化。
“你的意思是让我见好就收,只跟一家谈?不管对方出多少,我都出手?”胡之然虽然明白邓云秋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邓云秋点点头。
胡之然却沉默了。
胡之然最先想到的是先保平安,因为有种预感,泼油漆只是开始,现在的人,为了利益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什么肮脏手段都有可能用得出来。
当邓云秋表示可以拿出玉猪龙的时候,胡之然又患得患失了。
这个自己还没搞明白用途,很多人争抢价值巨万的东西,难道就这么脱手?换成谁也不会风轻云淡。就像手里有座金山,却要卖个白菜价。
“东西在老宅,你要想清楚就自己去拿吧。”邓云秋起身,去照看小丫头写作业。
胡之然啊了一声,随即觉得不对:“老宅被拆了,那东西……”
“在杂物间下面……”
胡之然轻笑,也难怪邓云秋听说老宅被人拆了没什么过激反应,埋在地下,尤其是房子下面,不搞出点大动静怎么可能拿得到。
邓云秋说出藏玉猪龙的位置,这在胡之然的意料之外。与此同时,胡之然心里又开始纠结。
如今摆明了想要玉猪龙的可不少。以李芷晴为代表的李家,江南胡家,明家,还有一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家,或许,在这些人之外,仍有人在关注着胡之然。
摆在胡之然面前的是一道单项选择题,玉猪龙给谁。还有另一个问题,玉猪龙拿出来,怎样做到让所有人知道是谁得到了玉猪龙。
胡之然不想费神,跟这些大家门讨价还价无疑是与虎谋皮。到如今,对胡之然威胁最小感觉最安全的就是京城李家。
所以,如果胡之然真要让玉猪龙重见天日,李家自然是首选目标。
胡之然并没急着联系李芷晴,如果真要出手,也要等李芷晴主动提起。贸贸然的联系对方落了下乘。求着买与求着卖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第二天,胡之然怒气冲冲的去了众贤投资,既然是做戏,样子一定要做足才行。
先找到路兴贤,冷着脸问这段时间集英高中的建设情况。
路兴贤瞧了眼胡之然冷峻的脸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现在主体已经建设完了,装修真在进行。而且教材教具也已经开始着手采购。”
“除此之外呢?”胡之然就是要表现出故意找茬心情不爽的样子,为接下来的行为做个铺垫。
路兴贤说:“胡先生还想知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