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胡之然就问起王婶的生活状况。与自己想的一样,没有工作能力,下地干活也没太多收成,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小女孩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粮食蔬菜王婶可以自己种点,肉却是要钱买的。
胡之然感同身受,自己也挨过饿,也曾经穷途末路。自己年轻也想过要不要抢点钱花,这样一个颤颤悠悠的老太太,什么也做不了。
走到一旁,胡之然想了想,随即给邓云秋打去电话。
“妈,你还记得王婶家有个小姑娘吗?”胡之然问。
“哦,我记得。”邓云秋正忙着事呢,奇怪的反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想到胡之然在要账,随即大声说:“他们的钱你可别去要啊,那是要逼死人。”
“你就这么信不过你儿子?”胡之然笑:“我是这么想的,王家对咱家有不少恩情,这么多年也就我爸送了点东西给了点钱。我想资助小丫头上学,你看你这边……”
胡之然什么时候在家很难说,也知道邓云秋喜欢孩子。看小姑娘乖巧也聪明伶俐,心里琢磨着如果邓云秋同意可以让她跟着生活。一个人住是很凄凉的事,邓云秋有个伴也有点事做。
“你想让我看着?”邓云秋在思考。
“我看你的意思。”胡之然说。
“我看算了吧,别人的孩子,终究不是自己的。”邓云秋拒绝了。
胡之然知道,如果是胡之然自己的孩子邓云秋绝不这么想。
胡之然又小声说:“我刚才还想到一个问题。王婶年岁大了,这要有点什么事……”
“到时候再说。”邓云秋说:“先做到问心无愧。”
胡之然懂了,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看王婶颤颤悠悠的,胡之然让初小光送老太太回去。搀扶到门口,又说:“以后孩子上学的钱算我的,小光,帮我想着这件事,如果到时候我回不了就把钱打给你,你给王婶。”
初小光门口答应。胡之然这人做事很明白,只要用得到人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有所表示。让自己跑腿送钱,至少还不得请客吃顿饭?
“小然,不用,真不用。”王婶感动坏了,浑浊的老眼都红了。
胡之然只是笑笑:“你可以不用,孩子呢,总要为孩子想想。总不能一年到头吃不到几片肉吧。王婶,人要有骨气,但不能为了有骨气饿坏了孩子。”
送走王婶,胡之然看看天。
早上出门的时候没看天气预报,这时候竟然阴天了,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至此,胡之然没等来任何一个主动还钱的。
大饼哥早已吃饱,酒也半酣。迷瞪着眼:“兄弟,我看要不走上一圈?”
胡之然点头:“别动手,也别砸贵重东西。表示一下态度就好了。我估计这么多人,你们一圈没到头,就有报警说闹事的。”
现在,动不动就说谁谁谁黑势力,其实有些人的做法比大饼哥他们更不堪。
恶人不见得有恶人相,有很大一部分哭穷装弱者。就像一条狗,看你不好惹便是弱者,觉得你好欺负立即呲牙。
半下午,大饼哥几人回来,胡之然不问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自己手里没有欠条,打算硬扛着不给。
不能在靠山村这么耽误时间。为这些人不值当,更准确的说为了这一堆死账不值得。
胡之然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缓缓说:“村里欠钱的,我都写在那个本子上。初小光拿着,挨家挨户的要。大饼哥,你主持大局。接下来的事我不管了,要多要少全是你们的,怎么样?”
这是让大饼哥扛事,如果能要到钱全是大饼哥的,出了什么事胡之然也不想跟着受牵连。
哪有这么好的事,大饼哥自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胡之然把钱要回来。就算是挤牙膏也要让这些人外焦里嫩。
胡之然说:“别的我不管,他们一分钱便宜不能赚。懂我的意思?”
大饼哥点点头,初小光傻不愣登的问:“要是就不给怎么办?”
胡之然瞪了一眼,大饼哥说:“那就砸玻璃,一页玻璃十块钱,欠一千就砸一百块。”
初小光懂了,又有点胆怯,真对不起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这个初小光不堪大用,胡志安把目光投向大饼哥:“这件事办好了,我还有更挣钱的事交给你们。”
大饼哥一听,乐了。
胡之然锁门离开,除非回来祭奠父亲,返回城区再也不打算回村了。恶人还需恶人磨,就让大饼哥折腾去吧。想必一个个的不比胡启华好过。
天开始下雨,反悔城区的路上并不太好走。到了城区,胡之然直接去找程珊珊。
眼看就要回明阳了,自然是想与程珊珊多腻歪一段时间。
把车停在姐妹超市外面,打个电话给程珊珊。挤过程招娣不在,程珊珊一个人在看店。
随即,胡之然就进去了,拿起一瓶饮料喝了半罐:“你姐干什么去了。”
程珊珊说:“去派出所了。”
“程家和的事?”胡之然问。
程珊珊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