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丁绮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耽误了太长时间。
病房里,一个年轻姑娘与一个小伙子正伺候着。胡之然走进病房,正与丁绮文对视。
胡之然一笑:“丁叔。”
“你是……”丁绮文脸色不太好,有点蜡黄。仔细分辨胡之然猛地一瞪眼:“胡少爷?”
年轻姑娘也回过身,看了眼胡之然:“爸,你认识?”
胡之然笑着上前,把手里的水果放下:“丁叔,好几年都没见你了。”
“哎呦,快,快来坐。”丁绮文招呼着。
胡之然看了眼两个年轻人,微笑示意。
丁绮文拉着胡之然的手,一脸的欣喜。
说了两句客气话,丁绮文说:“你们下楼逛逛去,不用陪着我。”
“爸,你现在这样……”丁绮文的女儿看了眼胡之然不想走。
胡之然懂,这是丁绮文要与自己单独说会话。
丁绮文一看就是严父,呵斥一声让他们赶紧去吧。
等两人走了,胡之然回身把门关上。丁绮文一脸紧张的小声问:“你是不是在找马掌柜?”
胡之然点头,回头看了眼,确定外面听不到才问:“丁叔,我现在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胡总不想让你知道。”丁绮文说:“当年情形不太好,胡总就让我先离开了。现在看来,胡总说的是对的,胡家惹了大麻烦。”
“那你知道是什么麻烦吗?”胡之然说:“听人说是与玉猪龙有关。”
“瞎扯。”丁绮文把胡之然拉到身前,摇晃着脑袋,语重心长的说:“听叔一句话,别问那么多。”
胡之然的心揪了起来,丁绮文肯定知道什么,而且还是大事。
“我怎么能不问,我爸死的不明不白的。”胡之然说:“丁叔,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放心,我有分寸的。”
“唉。”丁绮文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指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你看,大半夜的送到这来,这心脏不好啊,要是再晚半小时可能就看不到你喽。”
“你可要多保重身体。”胡之然揶揄一句。明知丁绮文是想转移话题,但也无可奈何。人家都说自己病了,肯定要顺着话说以示慰问。
丁绮文问了胡之然的现状,当听说胡之然如今在明阳做工程,很欣慰的点着头:“跟胡总走的一个路子,我看行。”
早期的创业者平均素质都不高,也是时代好,只要肯努力再聪明点都能发家致富。胡启文早先就是做土建工程,后来有了家底才开始多元化经营。
胡家已经算书香门第了,但时代问题,胡启文也曾多次对胡之然说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以后的世界是谁有技术谁做主。这里的技术就是科技。让胡之然多读点书,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胡之然笑:“我也是没办法,正好赶上这么个机会。如果当时的机会是做贸易,没准我现在还是个小贩也说不好。”
丁绮文慈爱的笑,看着胡之然:“嗯,黑了点,也成熟了很多。”
虽然对方是实心实意的关切话,但胡之然是在没这闲情逸致扯这种闲蛋,重新把话题引回去:“丁叔,在我之前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找过,还不止一次。”丁绮文说:“你非要问这些事?”
“我不能不问啊,丁叔。”胡之然说:“人活一口气,丁叔,你说我爸在天有灵能看着我忘了祖宗?你说呢丁叔,如果我对曾经的事漠不关心,那就有点没出息吧。”
“也是。”丁绮文说:“其实吧,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这么多人问过,早就不新鲜了。”
“丁叔。”胡之然坐到床边,看着丁绮文:“你知道玉猪龙在谁手里?”
“嗯?”丁绮文皱眉,奇怪的看着胡之然:“玉猪龙不是在胡总手里吗?他没给你?”
胡之然一听就知道这事不对,问:“马掌柜是谁?”
“我跟马掌柜也见过一面。”丁绮文说:“而且并没过多的交流。”
为了理清思绪,胡之然说:“丁叔,你说说当年的事吧。”
丁绮文知道胡之然非听不可,一见胡之然就知道为什么来的,所以才把女儿支走。
丁绮文说:“你也知道,我不参与胡总公司的事,也就是爱好跟着一起看看东西。”
接着,丁绮文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大致上与苏宥德说的差不多。但他并不知道胡启文把一笔钱存在中立国。
胡之然失望之极,这一趟看来是白跑了。
临走,胡之然问:“都有谁来找过你。”
“都是胡总当年的朋友,说是为了看我,还不是为了那些东西?”丁绮文很气愤:“现在的人,眼里只有钱。”
胡之然要走,丁绮文最后说:“我只知道当年京城里来了两拨人,要买玉猪龙,或许胡总把东西转让了。唉,你也知道,那东西不能随便卖,就算是要买卖也是暗地里进行。”
离开医院,胡之然有些茫然,孤独与无助。很不懂胡启文临终前为什么不把玉猪龙的事说明白。如果有这件东西,现在什么事都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