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还是老样子,凌乱不堪,各种垃圾这一堆那一堆。
还没走进木棚房,胡之然就觉出不对,屋里竟然有说话的声音,细细一听竟然是光头。
胡之然皱眉,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进去。不过这个光头也挺可爱的,一喝酒哭鼻子抹泪估计在痞子圈里也是独一份吧,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靠哭鼻子做的老大。
门开了,老黄蹒跚着步子要出门,嘴巴一翘一翘的。
胡之然与之碰了个对脸,尬笑:“老东西这是要去哪?”
“你个死小子,是你把他弄过来的?”老黄一回身,用拐杖指着屋里大爷一样跷二郎腿的光头。
胡之然低头往里看去,这家伙真够可以的,见了胡志安咧嘴一笑对胡之然招手问好。
“他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们的家事好不好?”胡之然问。
老黄瞪起眼:“我们的家事?跟你没关系吗?除了你谁还能出这种馊主意?我怎么养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胡之然差点让自己的唾沫星子噎死,又看了眼光头,心道你小子可以啊,感情还真让自己猜对了,只要有时间你就来缠着老黄,真要用锲而不舍的精神把老黄这块粪坑里的臭石头捂热了?
老黄的话胡之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擦擦额头的汗,让开半个身子:“你这打算去哪?”
“离家出走。”老黄走出门,拄着拐杖钻到一个角落,随即就开始放水撒尿。
胡之然趁机进屋:“老大,你该不会这几天一直这样吧?”
“他是我爹,我住在自己家里有毛病?”光头回了一句,与之前不同的是态度好了很多,说话不那么冲了。
胡之然回头看了眼,给光头伸了个大拇指:“闹归闹,但要注意老头的身体,别刺激大了背过气去。”
光头嘿嘿一笑,点头认可。
老黄一边系着腰间的捆衣绳。老黄没有腰带,也不用腰带,一年四季是一根绳子,曾经开玩笑还说,等想死的时候上吊方便。
当时胡之然嘲笑老黄,死倒是方便了,没有这根绳子裤子不就掉了?人吊起来转着圈的展示自己的下半身,那岂不是死不要脸?
老黄进门,但却没关门的意思,摆弄好腰上的绳子,用拐杖敲了敲油垢能炒菜的破门:“滚,都给老子滚。”
“你要承认你是老子,我马上就滚。”光头倒是痛快,毫不犹豫的表态。
胡之然不想趟这趟浑水,摆摆手:“我滚,我这就滚。”
“带上他一起滚。”老黄发威了。对胡之然说话的腔调很严厉。
胡之然给光头做个手是,但光头无动于衷。
老黄使劲捶着拐杖:“滚,滚,给老子滚。”
“行,儿子这就滚。”光头一看老黄真的动了真怒,怕气坏了,赶紧夹起尾巴要滚。
两人出门,后面的老黄还用拐杖敲打,毫不手下留情。
胡之然原本心情就不好,真不想掺和这对活宝父子的事。摆摆手就要上车:“我走了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光头一看胡之然开的跑车,一把拉住胡之然:“这你的车?”
“不是,租的。”胡之然实话实说。在有的人面前要摆阔。可在有些人面前就要装穷,最好让他瞧不上你。
“租这东西干什么?你想用车,找我啊,虽然没有这么好的,开着玩就行了。”光头说:“我一个伙计是做汽车抵押的,他那有的是车。你要买也行,便宜的很,唯一的毛病就是不能过户。”
胡之然可不想买车,正在琢磨着把这辆车去退了,开一天也是不少钱呢。而且光头这话也不是白送,这是在介绍业务呢。
光头问:“现在干啥呢?”
也是胡之然给他出主意征服老黄,光头对胡之然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胡之然把自己现在做的事说了,忽然脑筋一转,自己咋就没想到呢。
当今社会,很多工程都是半黑不白的人把持着。越是挣钱的行当就越有混混的身影。
光头既然是老大,手底下有几个小弟,应该能认识几个车老板,没准还能找到门路把沙销售出去。
胡之然问:“哥,我在外牛角河那弄了点工程,现在吧有些沙,还不少呢。哥有没有门路卖出去?放心,兄弟一向仗义,有钱大家一直赚。”
光头笑了:“这事好办啊,交给我吧。钱我不要你的,唯一的毛病就是我那朋友给价比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