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然这才真心的笑了,还是那句话,没谁跟钱有仇。
“我先说说我想说的,你们如果同意,我们就签一份共同进退的协议,怎么样?”没人说话,这就是默认,胡之然接着说:“我们分黑白两部分来干,晚上挖白天卖。但所有的沙必须卖现钱,得了钱按照我们每个人占的比例分了。每天都是这样。”
胡之然的计划很周详,先把清淤工作做了,这些沙可以摆在明面上自行处理。但所有的沙不往外运,堆成一大堆,只卖现钱。
白天卖一些,晚上就安排机械从河床上把沙子掏出来再堆上。当天夜里就处理干净,挖出来的坑直接填了。第二天一看,依旧是平整的。
工地施工,自然是有查的,每天往外走沙但沙堆却不见减少自然会被怀疑。该送礼的地方不能含糊,钱也从卖沙所得里出。
这样一来就是说河床的沙就变成一个整体,也就变成所有包工头的共有资产,卖了多少钱按比例分。
胡之然说完,双手撑着桌子,微笑问:“各位老板,怎么样?还有没有提出补充意见的?”
这事如果有人举报,那是自己不想挣钱了,在座的所有人都亏钱。如果外面有人举报,大家齐心协力拿出共有收入送礼,难道还压不住?关键是工地上白天总是平整的,蚂蚁啃骨头慢慢来也不严重,给点封口费上面就没人关注这件事了。
计划可行,但在场的却没人说话。
胡之然招招手,高翰已经准备好了协议。传下去,依次每个人往上签字。
胡之然说:“各位老大哥,只要你想做,就签字,我们相当于成立一个卖沙的公司,挣了钱大家分。如果在场的各位有人不签字,那也没关系,生意嘛,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人家就不想赚这份钱,谁也不会记恨谁。只要有一个人没签字,我立即把协议当面撕了,那边有烧烤炉子,一把火,今天我们只喝酒不谈事。”
“我看行。”徐明耀再就等不及了。虽然他只有区区的一百米,但胡之然这五百米他也能分不少。之前在胡之然身上倒霉赔掉的,绝对能赚回来。徐明耀第一个把字签了,还不忘嚷嚷两句:“看好了,再按个手印。”
这时候胡之然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程珊珊。
胡之然本想接,又怕再来一次咒骂。更何况这个场面也不好接电话,想了想还是挂了。能不能挣大钱就在此一举了,胡之然要注意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也想看出来是谁有小心思坏心眼。
还好,虽然有些人心存疑虑,但最终还算皆大欢喜。
签字画押就是最好的表态,胡之然最后端起酒杯:“谢谢各位老哥给我这个面子,以后咱一起挣钱。”
“哎,不对啊。”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声音响起。
有个包工头一扭脖:“什么不对,你想反悔?”
这时候反悔就是跟所有人过不去。如果不是所有人签字,还怕被人举报。如果是那样,谁也别想薅羊毛。
“我可没那个意思,你紧张个蛋。”被顶了一句,那人也不是善茬,直接就吐脏字了。看着胡之然:“谁知道挣了多少钱?收钱的时候谁去收?”
贪墨流动资金是很容易的。但胡之然也不是没准备,这些问题早就想过了,毕竟自己在其中占了最多的股份。
胡之然说:“刚才我说了,必须要现金。没有现金也行,哪位老板赊出去的条子就当现金分给哪位老板。一车多少钱是死数,我们不看方量。所有人都可以安排人数着多少钱。我们也可以指定一个奖惩。如果发现有人把钱贪进自己兜里,直接罚十倍。比如徐老哥,有一车沙的钱装进自己兜里,五百块吧,那就罚五千。这五千块钱直接送给查出来的人。怎么样?”
“安排个人不得吃工资?”自然有人提反对意见。
胡之然说:“一天走十车,用不用找人盯着?我觉得不用吧,这几辆车一只眼也看得出来。如果一天走一百车。找个人盯着也不亏。想想,你自己能赚多少?赚了一百花了十块还不愿意?咱能不能活的不那么仔细。这样,每天换人监管,所有人都可以安排自己的人去管。给工资,如果查出来贪钱的,十倍的价格按照奖金给这个人。给他个人。”
监管的人如果有这么大的好处,还不把眼皮翻到头顶上?
这个人不说话了,胡之然淡然一笑:“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上面有人查的话……”又有人说。
“刚才我说了,送,往死了送。”胡之然觉得很蛋疼。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河道下面的沙应该是我们的吗?这跟偷跟抢有什么区别?能赚一个是一个。如果这么多问题,那干脆不要干了,所有人都一分钱赚不到。”
“这话在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包工头很热可胡之然的话。
胡之然说:“如果再没什么问题,咱今天不醉不归啊。”
又开始喝酒,这次气氛更活跃了。等酒终人散,一片狼藉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是被抬着走的。
胡之然看了眼曲瑾瑜所住的方向,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