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却不在意,自己爱哭这事早就人尽皆知了,如果这都羞愧,死了算了。
光头说:“庄苍蝇,看来这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就问你一句,会不会说人话。”
“大鼻涕,你什么意思直说吧,划出道道来。”庄苍蝇明面上与光头分庭抗礼,实际却心虚的很,就连胡之然都看得出来,虽然一口一个大鼻涕,但说话的气势还是弱了很多。
光头看了眼胡之然:“这是我小弟,认识吗?”
“你弟弟不是死了吗?”庄苍蝇故作疑惑:“刚活过来?哎呦,这要不要随份子?”
光头最忌讳别人说他死了弟弟,光头爱哭,也是那一次受了刺激,包括后来的阴狠,对敌人的不择手段也全因为此。
庄苍蝇口无遮拦,让光头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面无表情的摸着自己锃亮的脑袋:“看来你他么的是真不会说人话。庄苍蝇,这是第二次,上回饶了你一次。”
“你这弟弟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庄苍蝇也知道不好,光头不是来说事的,倒是像来闹事的。可他看到胡之然却不认识,应该没见过,有些想不明白光头来的目的。
“外牛角河。”光头吐了一口,把嘴里的烟头吐向庄苍蝇。
庄苍蝇不说话了,愣愣的看着胡之然。
光头说:“说吧,这事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是我的人干的不假,但他脸上也没写是你大鼻涕的兄弟啊。”庄苍蝇还是怂了。
在明阳市,一哭二闹三上吊真不是一般人,不是最有钱的老大,也不是最能闹事的,但绝对是大家惹不起的爸爸,具体为什么惹不起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光头看了眼胡之然,意思是让胡之然拿主意。
胡之然说:“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大水冲了龙王庙,理应这样,这钱徐老板出。”庄苍蝇无所谓,而且还把徐明耀恨上了。你他么的从我这里找的人,只说对付几个农民工,结果惹了一尊佛,这屎盆子老庄绝不往自己头上扣。
胡之然还没说完,见老庄答应的这么痛快,再提要求问题也不大。接着说:“我们身上挨的打双倍奉还,照着徐明耀的脸打,让工地上的人都看看。”
老庄盯着胡之然,胡之然感觉就像被一条蛇盯着,心里有些发毛。
好一会,老庄拍拍手:“行,够狠。这事我应下了。”
光头没什么好说的,起身就走。
老庄说:“大鼻涕,不玩两圈?”
“小打小闹,不喜欢。”光头没回头,很淡然的说:“记住了,把事办好。”
看着光头与胡之然离开,老庄喘了两口粗气,扭过头在看到桌上的牌九。一怒之下把桌子掀了,骂道:“这是徐明耀惹出来的,让他自己解决。赔了钱,我们再让他涨涨记性。不是老子怕大鼻涕,是让徐明耀知道,别他么的骗老子。”
很多时候,解决一件事的过程会让人匪夷所思,完全出乎意料。
在胡之然看来,陶志宏被打,肯定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能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对方下的手,报警又如何,就算抓到人人家也不承认。
光头办事就直接明了的多,刀刀见血,拳拳到肉。无论是找到谁,看似废话连篇,但这些人并不推诿。是谁就是谁。
胡之然要谢谢光头,但光头只是摆摆手:“工地上如果有人闹事,提我的名字,一般来说都有缓和的余地。”
胡之然应下,并没跟着光头回城区,而是就近去了工地。
陶志宏已经洗干净,但衣服上还有点血迹。脸上肿了一块,好在没伤口。
老巴也受了伤,掉了两颗牙,身上的衣服撕破,胳膊也不知在哪蹭的,有皮没毛。
胡之然问了当时的情况,陶志宏愤恨说:“我他么真是流年不利,刚养好伤,又挨了一顿打。”
老巴坐在那喘粗气,看着胡之然说话漏风:“肯定是徐明耀。”
胡之然说:“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们放心干活。”
“这活咋干?”老巴阴沉着脸:“天天在这干活,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又来。”
“你想咋地?”胡之然问。
老巴蹲下,狠狠抽着烟:“实在不行不干了。”
胡之然心里骂胆小怕事,劝说:“你安心的干,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赔礼道歉。还会拎着东西,再给你钱。”
“你做梦呢?”陶志宏也不信,刚打完人就来赔礼,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