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胡之然终于把前前后后的因果解释清楚,还是当着老黄的面。
胡之然不贪图这个回收站,对老黄也只有感恩之心。
胡之然对老黄说:“你们是爷俩,怎么就不能好好谈谈呢?”
“臭小子,死一边去。老子还不用你来教育。”老黄不对光头发脾气,却对胡之然吹胡子瞪眼。
胡之然赚了个脸红,扭头看了眼光头。见凶煞之气轻了不少,这才说:“大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应该好好孝顺,别这时候来抢地。你看我,想孝敬都没机会了。”
光头瞪了胡之然一眼,跟老黄一个意思,胡之然多管闲事。
得,里外不是人。胡之然也懒得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胡之然这辈子正儿八经的东西学不好了,不正经倒是能诵读几篇。
胡之然起身,让依旧狂跳不止的小心脏冷静一下:“我先走,你们慢慢聊。”
“你也滚。”老黄终于说话了。
光头想说什么,胡之然怕两个人吵起来,拉了一下:“老黄,我先走了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胡之然就出门。门外的几个混混依旧看他不顺眼,眼睛瞪的像个铃铛,就像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
胡之然撇撇嘴,这他么的是什么事。原以为能英武一次做回英雄,谁知道竟然掺和进人家爷俩的矛盾里。
“等等。”光头从木棚出来,叫住胡之然:“想不想喝一杯?”
胡之然还真不想,这种人少接触为妙,一看就不是善茬。跟这种人接触,交往好了立即就能拜把子,交往不好随时翻脸往你身上捅刀子。
胡之然讪笑:“还是算了吧,我还有点事。”
“有个屁事,我们老大请你是看得起你。”一旁的一个混混挺愣,歪着脑袋咧着嘴。
胡之然干咽唾沫,看着光头:“大哥,你想说什么?”
光头叹口气,自来熟一样用粗壮的臂膀搂住胡之然的肩膀:“走,烦的很,喝一杯去。”
好像没法拒绝了,胡之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心里琢磨,千万不能喝多了,一句话说不好捅刀子可就完蛋了。
曾经胡之然与一些宁江的混混玩的不错,经常一起出入夜场。胡启文也曾语重心长的教育过,现在的江湖不是曾经,人讲究仗义。现在的人,除了钱亲娘都不认,跟这些混混交往,你有利你就是兄弟,你没用,那就是陌路,但凡挡了一点财路或者让对方心里不痛快就要坏事。
现在的胡之然彻底明白这些话是多么深刻的领悟。自从胡家没落,那些狐朋狗友没一个联系胡之然的,这些还是好人。那些后来联系的无非是想趁你病要你命,争着抢着占你便宜。见胡之然穷的什么都不剩还要踩上两脚欺负你。
没走远,就在马路对面的烧烤摊。摊主见胡之然来了,热情的打着招呼。
几人落座,几个扎啤杯放在桌上,接着就是酒到杯干的猛喝。
光头也不说什么话,就知道喝酒。胡之然也很无奈,现在告辞离开有点不太好,幸好自己酒量比较好,只能跟着喝。
不过光头的酒量有点抬不上桌,胡之然刚来了点状态光头已经喝多了,舌头已经有点大。
胡之然说:“哥,别喝了,咱说会话吧。”
胡之然是怕酒后乱性,更怕光头酒后喜欢闹事。
“说说你跟老黄的事。”光头挠着脑袋上的疤痕。这道疤痕从头顶一直延续到前额边缘,好在没延伸到额头。
看样子光头的发量应该不错,胡之然不明白怎么就不留点头发盖住疤痕呢?这些混混,好像热衷于把纹身与狰狞的疤痕露出来,仿佛这样才是社会人。
胡之然吃着毛豆,一言一语的想清楚慢慢说。其实也没什么重点,不过是两人收破烂的那点屁事。
“没人欺负你们?”光头抬起头,可能是喝多了,眼睛有点发红,看起来挺渗人的。
胡之然摇摇头:“就算出去有点矛盾也不过是抢着收点破烂。互相抢生意,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见了面还能打招呼。”
光头点点头,咧嘴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不是东西的?”
胡之然还真是这么想的。把自己的亲爹扔在回收站,至少胡之然来明阳一年来是没见过这光头,而老黄也说自己是孤寡老人,看来不认这个儿子了,也不知这光头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但胡之然可不敢直言不讳的宣之于口,那是嫌命长了。
胡之然干笑:“也没这么觉得,其实吧我对你们都不太了解。”
“装什么好人。”光头拿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喝了,随即重重的把酒杯扔到桌上。
胡之然吓了一跳,这他么是喝多了要闹事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