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然回忆着尘封已久的记忆,缓缓的说出藏在心里无法释怀的那段往事。
那天胡之然喝多了,与几个朋友约着去练嗓子。刚进练歌房就见两个人把一个女人抬进一个房间。
平日里胡之然虽然惹是生非,但却不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那天也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鬼使神差的非要管个闲事。
吆五喝六的冲进房间,披头散发一身凌乱的女人人事不省。胡之然第一反应就是捡尸。
所谓的捡尸就是把喝到断片没有意识的女人弄回去,至于干点什么怎么干大家都心知肚明。一般来说,这种女人也没个好东西,要恨也是恨自己喝断片没爽到。
当时胡之然喝多了,也没管屋里都有谁,上前揪住女人就要带走。嘴里还嚷嚷,想在老子面前办肮脏事就是不行。那一刻,胡之然的形象很伟岸,一辈子只在书上看到过的英雄救美。
跟在胡之然身后的几个混吃混喝的却很老实,装作不认识没看到,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灰溜溜的滚蛋,只剩下胡之然一个逞英雄。
说到这,胡之然惨笑,一摊手:“就这样,我们也就这么点缘分。”
“行啊,你小子我看行。对老子的脾气。”老黄张开缺牙漏风的嘴,笑得很开怀。
想到曾经的过往,胡之然情绪很不好,丝毫没注意到老黄眼角的湿润。
老黄抽抽鼻子,扣扣搜搜的从兜里掏出烟。还没点上,胡之然把一盒好烟扔在桌上,抽出两根点上,递给老黄。
一老一少就这么慢慢抽着烟,老黄很享受的仰倒在躺椅上:“后来呢?”
“后来不就这样了?”胡之然说:“就像很多狗血剧情一样。我救了她见我长得还行,所以要以身相许。如果老子长的吓人,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们家里有这么个外援,怎么会出那么大的事,你小子跑到明山跟我一起收破烂?”老黄咧着嘴,盯着胡之然的眼睛。
胡之然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她多接触吗?我倒霉就倒霉在她身上。”
“怎么说?”老黄弹弹烟灰,看了眼桌上的好烟,随手揣进布兜。胡之然要抽自己买去,自己腿脚不利索不想跑腿,而且这烟不错,老黄平日里可不舍得抽这么好的。
“别提了。”胡之然叹口气:“谁知道那包房里都是宁江有头有脸的人。其中一个还非常有背景,老子惹不起,可当时不认识这孙子,稀里糊涂的得罪了,当时的情况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把那小子打了。后来……,后来我被打住院了。好虎敌不过一群狗啊。”
胡之然狠狠的抽着烟,抽的太快嘴里有点发苦:“就因为这件事,对方迁怒了胡家。先是生意出了大问题赔钱,后又有人告发我爸,为这事,我一个朋友进去蹲牢。”
“嗨,要我说你就把这小姑娘娶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人。”老黄坐起身,把脑袋伸到朔铭面前:“借势上位,只有这样你才能给你老子报仇。”
“借势上位?”胡之然嗤笑:“你个老东西想多了。人家是什么身份,我高攀的起?娶了之后当上门女婿,这辈子抬不起头?”
胡启文曾说过,男人最大的用处就是挣钱。一个挣不到钱的男人就是废物,无论他会刷碗还是拖地又或者带娃,就算能喂奶也是废物。挣不到钱的男人在家没地位,在外没尊严。
胡之然随手把烟扔到一旁,情绪变得有点激动:“老子为了她得罪那么多人,胡家遭难的时候她在哪?我他么联系不上她。我爸死了,已经死了,她这时候冒出来关心我,呵护我,说对不起我,还说要弥补我。老黄,我想知道,如果是你,这份好意你能领吗?”
胡之然一顿乱喷,老黄一句话说不出口,的确,胡之然心里有恨,彻骨的恨。胡之然不仅恨那些仇人,同时也迁怒与此相关的人。
有句话说的很好,不要劝别人从善,谁曾知道这个恶人曾经都经历了什么。同样的人生,那是倒霉事没栽到你头上,换做是谁也不会平静。
从那天起,胡之然不想做好人,只想做坏人。
欠胡家的,加倍奉还。落井下石的,胡之然要他们倾家荡产。除了报仇雪耻之外,胡之然绝不会做一个好人,没有原则,不讲规则,只要有结果,胡之然愿意付出一切。
一看桌上好烟让老黄揣进兜里,只扔下半盒劣质烟。胡之然随手抽过一根点上,吐了个烟圈:“以后她再来,怎么办你随便,不要把我拉上。”
知道对方是真心想帮自己,但此时的胡之然不需要。曾经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胡家一夜倾覆的时候,胡启文病重却无钱治疗的时候。那个女人在哪?
现在胡之然活的好好的,什么也不需要的时候,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之后再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
老黄嘴里吧嗒着烟,眼神浑浊:“小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她不想帮,而是那时候被拖住帮不上你什么。”
“我想过。”胡之然说:“其实我把什么可能都想过了。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依旧不能接受。我只知道她很有背景,而我们胡家得罪的人一样有背景。如果对方再来,她真能顾我周全?或者,如果我与她走得近了,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