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钓鱼分给咱们呢!好几家孩都白拿过她的鱼!”
“还有我们家!”
……
受过宋恩礼好处的社员们纷纷帮腔,院子里闹哄哄的。
宋恩礼扫了眼缩到灶台后已经吓破胆的陈招娣,也没心思深究到底是谁把这事捅出去,将梁上挂着的几刀咸野猪肉和一只装着猪头肉的藤篮摘下来抱进主屋,同装有细粮鸡蛋等物的大木箱一道收进空间。
虽说萧和平工资高,但副食品商店都是限量按时分配,有钱也买不着东西,这么多的细粮的确会让人起疑。
尤其是还在后院井里晾着的野猪肉,昨晚家里闹得天翻地覆,还没来得及处理。
她从后门绕过去,收好野猪肉后又回屋里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才整整衣服从灶间出去。
站在板凳上戴着解放帽的监委会委员正扯着大嗓门不停喊着要搜查,只可惜社员们堵着道,监委会的人进不了屋,双方僵持不下,一个个淋成落汤鸡不说,还踩得满院子都是泥淖。
赵春兰哪知道宋恩礼在大队名声会这么好。
居然还把半斤白糖送人!
上回她想要咋不给?
小婊·子这是看不起谁呢!
她给刘芬芳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从人群中挤出来,顶着大雨踩到另一张凳子上,撸起袖子一副思想先进青年的架势,“你们少被这些小恩小惠给糊弄了!她的东西还不都是剥削咱们人民群众的!”
“我剥削你啥了?你不就是嫉妒我嫁给萧和平巴不得我遭殃吗!”宋恩礼没事人一样挤到刘芬芳跟前,把她从凳子上拽下来,“少在我们家嘚瑟,踩坏了你赔啊?”
王秀英和丁俊兰赶紧护到她面前,生怕她吃亏。
相比她们的愤怒不安,当事人反倒气定神闲,“谢谢各位叔伯婶娘们相信我维护我,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监委会的同志们想搜,那就让你们搜个痛快,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王秀英正错愕,院门外突然来了十几个人,带头的正是公社社长贺炳坤!
王宝生和几个公社干部跟在他后面,萧和平则被贺炳坤的小儿子贺卫东拉着在最后说话。
“贺社长!”看到来人,板凳上踩着的监委会委员忙跳下来,殷勤的递上一根烟,“这点小事咋就把您惊动了!”
贺社长冷脸甩掉他的手,“少他娘的跟我来这套,擅自越级处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啥歪主意!”
这位监委会委员跟贺炳坤不对付已经许久,一直想找机会替代他,只可惜本事不够,在红旗公社干部班子里这已经不是啥秘密。
被戳中心事,该委员脸上自然挂不住,讪笑着收起烟,“贺社长这话说的倒好像我是故意闹事,我这不也是接到人民群众的举报才来给人民群众解决困难。”
“就是,他们是来帮我们解决困难的!这个女人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潜伏到我们大队,我们要求惩罚她!批判她!”刘芬芳高举手臂呐喊!
萧和平神色一冷,直接掏出枪抵在她额头,“我现在怀疑你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煽动群众情绪,故意制造事端,很可能是国外的敌特分子!”
刘芬芳这个年纪,哪里见过这阵仗,宋恩礼刚把萧和平的手摁下,她两腿一软直接从凳子上摔瘫在泥泞里,尿了一档。
院子里人堵人,那股刺鼻的尿骚味久久挥之不去,惹得社员们哄堂大笑。
贺卫东却是俯身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眉头拧起又松开,突然就笑了,“原来是你啊,你还记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