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咋安排的你们问大队长去,问我们家红旗干啥,她又不是大队长。”周娟难得帮宋恩礼说话。
宋恩礼不喜欢家里突然多出个外人还要长期居住,更不喜欢这外人还可能是个潜在的事儿逼,干脆趁这个时候就把话头堵死,“反正我们家是没有多余的屋了,要分也只能分你们家。”
“就是,我们家自己都没地儿住呢!”萧家仨妯娌齐声应和。
没一会儿,几个知青跑到地里来找宋恩礼,“宋同志,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大队那间大瓦房是谁家的?我们要住那儿。”
放眼望去,就属萧家最气派干净,能被挑上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你们说要住就住,有问过主人家同意吗?
宋恩礼连好脸都没了,“那是我家,不过我家没多余的屋。”
“没有就腾一个啊,我们可是来支、持你们生产工作的!”张梅花再次跳出来。
“都人摞人了,还咋腾,全吊梁上是不?”王秀英怕宋恩礼吃亏,给了他们一人一记白眼后便把她拉走,“甭搭理他们,爱支、持不支、持,谁还欠他们的。”
“没啥,就是老舅恐怕有得烦了,没一个是消停的主儿。”宋恩礼摇着头,暗自庆幸当时没把小院重修,否则第一个被盯上的肯定是小院,萧家人多还能搪塞,他们这院统共可就他们俩口子,以这些知青的尿性,不给他们腾出屋来万一被随便砸个不支、持革命工作啥的也是够呛。
王宝生的确头疼的很。
他满腔热情奔往公社就是为了打听救济粮的事,结果贺社长却在会上告诉他们,今年的救济粮得等冬小麦收割后才能发放,数量少得可怜不说,还是直接从他们上交的公粮里扣除的,发跟不发似乎没太大差别。
而且冬小麦来年四五月份才收割,这不是等于今年的口粮还是没找落?
社员们没找落也就算了,还硬给塞进来八张嘴,想起来他就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回到大队,却又叫一帮知青堵在大队办公室里叽叽喳喳,啥分工啊知青点啊……
“住知青点并没强制要求,你们可以自愿选择社员家,但前提是人得接收你们,我们这儿大部分社员家住房条件有限,好多人一家几口窝一个炕,有没有多余的还真不好说。”王宝生把烟杆子嘬得吧嗒响。
张梅花又提起大瓦房的萧家,“还有那座高粱杆加得特别高的小院,看着怪干净。”
高粱杆加得特别高的小院,不是那小两口家还有谁家?
小外甥媳妇好不容易才回来,要是突然住进去个外人打搅了两口子培养感情,他姐非活吃了他不可!
王宝生缩缩脖子,“大瓦房那家有小二十口人,你们这是要跟他们挤一个炕?那小院嘛……”他想了又想,一时间也想不出啥好点子,干脆胡诌道:“那小院里闹虫呢,这不特地把院墙加高就是怕虫爬出来把人咬了!”
如果不是怕忌讳,他真想干脆说闹鬼算了。
“啥虫这么能耐,打死不就好了。”知青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
“啥虫?长虫!”
听说有蛇,知青们消停了,扛着自己的行李各自找人家去了,只有陈奋发一人从头到尾一直老老实实呆在知青点背伟人语录。
不过宋恩礼跟萧和平却因此只能暂时住回萧家去。
毕竟闹蛇还住忒邪性。
萧和平从白针山回来就听见他娘在自家院里对着宋恩礼骂他老舅,“你说个瘪犊子玩意儿到底啥毛病,这知青要是一天不走,那屋不得一直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