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保卫还是不肯。
“小林,咋回事?”穿着劳动布工作服的中年人走过来问。
虽说衣着寻常,但看上去很是相貌堂堂。
宋恩礼抢在那名叫小林的保卫之前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并保证,“其实只要让他躺会儿缓过来就没事的,没必要去医院废那些钱,我这儿有药,我保证他会没事。”
中年人听过后,立马让小林让道,并把小林批评了一顿,“助人为乐是好事,你的做法需要检讨。”
小林委屈的站在他身后直瞪宋恩礼。
宋恩礼这会儿可顾不上他,让人把中暑的年轻人放在保卫室的木板床上,回头拜托那名中年人,“您能弄点温水给我吗?”
中年人楞了一下。
小林看不下去,忍不住训她,“嘿,你叫谁……”
中年人递了个眼色制止他,很快出去端了一搪瓷茶缸的温水过来。
宋恩礼倒了大部分,只留下底下一点,转过身背着他们把藿香正气水兑进去,将仁丹倒在掌心。
“麻烦您帮忙喂一下好吗?”她怕男女授受不亲被人说闲话,只得再次麻烦中年人。
谁叫他看上去比小林好说话。
小林气得攥拳,但再次被中年人制止,并真的按照宋恩礼说的帮中暑者喂药。
本来中暑的人情况也不是特别严重,主要就是天没亮来排队又没吃饭又晒太阳才体力不支热晕过去,在藿香正气水和仁丹的双重作用下,很快就醒过来。
宋恩礼确定他没事了,才对他指指身边的中年人,“刚才是这位大叔救了你,”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说完她就走了。
年轻保卫对着她的背影“嘿”了一声,“严总委您说这姑娘咋那么怪?”
中年男人脱掉劳动布工作服露出里面笔挺的中山装,双手背到身后,却是笑笑。
这姑娘有意思。
其实宋恩礼只是怕到时候别人盘问她药的事,为免说多错多,这才走为上计。
她出来跟大伙儿报了个平安,又继续进肉联厂去“找老乡”。
难怪人都说进肉联厂是最吃香的,规模见福利,这厂子少说方圆也得有个三四里,四面全围着两米高的红砖墙,特别气派。
只是这个点厂区里空荡荡的没啥人。
宋恩礼本来想去屠宰车间碰碰运气,结果因为不认识路,七绕八绕的就绕到食堂去里。
好家伙,乌泱泱的近千人啊!
虽然大部分人吃的也都是糠菜团子类的东西,但他们面前的菜盘子里却是飘着厚厚的油花,每个人看上去都精神抖擞,而且打菜的窗口还有很多边角料的肉菜卖,只可惜饭菜得自己出钱打,吃的人并不多。
不过比起其他厂的员工难见油星的日子,这已经是不可多见的幸福。
宋恩礼盯着打菜口那盘摞得老高的三合面馒头,视线从那堆黄黄胖胖转移到后面那个白胖子身上。
看这快赶上金三胖的体格,怎么着也得是食物链最顶层的人之一。
她悄悄的从空间拿出五十个鸡蛋装到布袋里,绕到后厨,站在门口叫他,“这位同志,请问你们厂里有个叫陈双的人吗?我娘让我来找他。”
“陈双?没有,大妹子你找他啥事儿?”胖厨子年纪不大,心还挺善,看她长得瘦巴巴的怪可怜,随手拿了个贴饼子给她,“给。”
其实也不怪胖厨子同情她,宋恩礼怕做饭弄得一身油又不敢用太好的围裙,就找了几块碎布头自己缝了一个,从大腿一直遮到前胸,看上去跟穿了身破衣裳似的,的确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