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上殿都是三人行,如今三个人都是形单影只了。
楚江秋跟皇子聚在一席,刑风统领这连弩营在外殿护卫,冷玥则跟内阁那群老鼻子在一起。
庆功宴上每个角落都是其乐融融,只有内阁大臣气氛古怪。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跟一堆五六十岁的白发老人在一起,言行举止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好在冷玥就是个脸皮厚的,严建那群老头有说有笑,她自顾自地吃着眼前的东西,不搭话也不许听他们说什么。
周阁老故意将她晾在一边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对方竟是油盐不进,如此泰然处之。
“这不是郑太师是吗?”内阁大臣其中一员站起来殷勤抱拳,其余人也都是纷纷站起互相行礼。
冷玥挑了挑眉,虽然不大愿意,但好歹这里是皇宫之内,怎么说也得给他几分薄面,甩甩袖也是站起来装模作样的抱拳拱手。
那郑太师就像一个笑面虎,摸了摸已经花白的胡子:“魏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做得内阁大臣之位,熟悉终究还是欠了些火候,不然本太师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
其余内阁大臣哄笑了起来,这等明夸实贬的嘲笑,冷玥又怎么会听不懂?他不就在说自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腹内空空没有半点文采,不配得高位吗。
“太师说的是啊,在下听闻太师在十八岁的时候就高中了举人,实在是令人佩服啊!”冷玥也毫不客气还一个嘲讽。
本小姐现在也才十八岁,虽然没考过科举,但也是做了内阁大臣,比起你当年来已经要胜过百倍了。
郑太师脸上还挂着笑,其余内阁大臣已经变了脸色,他们十八岁时可还在都斗狗戏鸡做一个无知小儿呢。
“玩笑话就说到这儿,其实本太师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他朝着冷玥抱了抱拳,“魏大人少年英才,天下谁人不知,只因年纪太轻,所以才遭众人小觑。
老夫斗胆,在此有一个不情之请。
”
“太师言重了。
”冷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刚还是嘲讽自己年纪太小,现在又说自己少年英才。
这大概就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吧。
“外孙楚远立,顽劣成性不好读书,皇上请了四任太傅也是无济于事。
老夫年纪大了也是力不从心,还望魏大人能担此一任。
”郑太师恭敬抱拳拱手,神态严肃。
冷玥吓得向后退了半步,也是连连抱拳:“这可怎么受得起啊?”
“这是皇上的意思。
”郑太师斜了斜眼,“要不是实在束手无策也不必劳烦魏大人,或许少年人就该由少年来管教,我等老匹夫已不中用了。
”
其余内阁大臣白了脸,他们从未被任命过四皇子的太傅,怎么到郑太师这里就成了束手无策。
方才上来对冷玥是一顿贬损,现在又将她捧到天上去。
内阁大臣还以为郑太师是自己人,却没想到留着这一招后手。
但如果真是皇上的意思,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那小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冷玥也只能应承下来。
莫名其妙的让她做皇子太傅,这皇帝老儿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锣鼓敲响,宴会开始。
群臣是纷纷挺立端正衣冠,朝着那金銮宝座齐齐跪下。
待太监那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之后,便是海啸般的三呼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今日是庆功宴,大喜日子不必如此拘谨。
”皇上容颜有些苍白,笑起来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据说他生了一场病,身子虚弱的很,这回看上去倒不像是装的。
难怪说今日庆功宴会有立储的消息,说不定这皇帝老儿真的时日无多了。
酒过三巡,冷玥斜眼瞧着皇子席位。
楚江秋依旧是那一张冷冰冰的脸,其余小皇弟还是那样够筹交错。
楚远立就坐在楚江秋身边,他的身子显得很单薄,旁边就像坐着一座大山似的,只见他时不时的打量着他的二皇兄,眼神里带着几分畏惧。
冷玥的轻声冷战,郑太师还想扶持他的外孙,他还不知道这楚远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