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再见时,她竟然是以魏乐的身份,冷玥已然不知所踪。
她这个身份不能长久,女儿身在楚江秋眼皮子底下隐藏不了多久,她还得再想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小王呼察理参见皇上。
”
在冷玥出神之际,一声嘹亮深沉的嗓音在殿内回荡。
一个年轻汉子身着兽皮,脚踏鹿皮靴,跪在殿内中央,哪怕是跪着行礼依然身姿挺拔。
从侧面看,他生的一双淡绿色的眼睛,鼻子如钩,脸色黝黑饱带风霜。
明明很年轻的,眼神却非常老成。
“王子免礼平身。
”
冷玥看向高台,皇帝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殿上。
皇上四十出头,五官严肃,眼眸如鹰,只是那眼神非常暗淡无光,脸上挂着些许病容,嗓音沙哑低沉,说话间还低头干咳了几声。
呼察理王子朗盛报着一堆祝贺之语,阿谀奉承的话像背书一样流利,脸上却十分冷漠,看上去并没有几分真心。
听闻以往卓和部落献礼都是做做样子,每次送来东西,总要从弘景拿走更多的东西,就是来讨还礼的。
冷玥余光扫视殿上,楚江秋坐在副侧席,几个身穿蟒袍的贵气公子坐在他后面,似是按照长幼顺序排的。
三皇子年轻好斗,对卓和王子满是不屑。
四皇子跟六皇子早夭,所以在他之后是五皇子,只见他漫不经心坐着,看上去像个书呆子,七皇子一脸单纯,像是听不懂下面人的话语。
她将视线就放在了这个七皇子的身上,这个小子日后必然是一个心机叵测的人,若是心术不正,皇室必将在他这里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楚江秋一脸冷沉,也不喝酒在暗中察言观色。
“弘景陛下,前日我卓和部落属下无缘无故受到官府殴打,还望陛下为我卓和主持公道。
”
呼察理王子朗声道,在寒暄客套一番之后,他终究还是提了。
“有这等事?”皇上对卓和来访十分看中,使者被打闹得这么大,他又怎会不知,不过是故意询问一番罢了。
“启禀父皇,此事并非王子说的那样是无故殴打。
”楚江秋率先说道。
京都内只有他跟太子京都处事,太子回宫,关于使者的事少不得就是他负责,这件事当然他最清楚。
楚江秋拿出府衙大人上奏的奏折,里面还有一些百姓口述的事实,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都写在了奏折上。
父皇在京都内也留有探子,事实如何也都清楚,他们这不过是一起给卓和王子演一出戏罢了。
“就是他!”呼察理王子伸手指着郡主身后的一个护卫。
冷玥一惊,看来那天光头使者回去之后,便将她长相给画了下来,等着王子殿下今日给他讨回公道。
“弘景陛下,我卓和部落民风彪悍,但绝对不会无事生非。
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惹来了属下被无故殴打。
若有错我们认,但绝不能白白挨打!”
呼察理王子淡绿的眼睛在宫灯映照下闪闪发光,毫不畏惧。
言外之意就是有什么错他们认,但这打人的人也一定要一并处罚。
皇上呵呵一笑,笑容轻慢,脸上略显出了一些慈祥,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王子殿下的剑拔弩张。
冷玥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皇上,这一笑如春风,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像小儿闹剧,不值一提。
“弘景王朝的民风淳朴,哪见过草原上那等莽汉。
若误会了来意也情有可原,既然是误会,王子又何必说无故殴打。
”
皇上轻巧破解了王子的刁难,一共也就两句话而已。
“草原硬汉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小六品侍卫,想来该是勇士有所谦让,不然又怎会白白被打。
”三皇子高傲站起,举起酒杯,“父皇,此事该我们不是,自罚三杯,算是给王子赔罪了。
”
三皇子此时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坦坦荡荡的喝了三杯酒。
呼察理王子脸色一僵,如果他再追究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两个手下只能白白挨打,将这口气咽到肚子里。
四周嬉笑声起更加激起呼察理王子的怒意,草原雄鹰又岂能任人欺负。
“说的不错,那天便是彪连留了手。